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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亭晚,浊阳暮,芷草浅缀路,一曲清韵未及谱,半首离愁泣难书。”胡婵重复默念几遍,只觉得眼熟得很,一时却又想不出在何处见过。
胡婵猛地想起,急忙寻了个由头找了余唐光,两人私下见面。
余唐光很是激动,未想到胡婵竟主动邀约自己,微黑的面膛有一丝不自然的红。
“余大人,多谢您的玉盘,我受不起您的大礼。”胡婵说道。
余唐光有些不自在,低头咬了咬嘴唇说:“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你……”
“余大人,这玉盘是朝廷赏下来的?”胡婵问道。
“是,还有好些稀罕物,我瞅着这个质地不错,不值当的,你收下便是,不喜欢随手丢了也可。”余唐光尽量说得轻松些。
“朝廷赏赐的都差不了,我想问的是,你可晓得这玉盘最初是何人的?”胡婵问道。
“这个却是不知,不过你若想想知道,我着人打听了便是。”余唐光有些不解,见胡婵又将话题岔开,便也就没再问。
“老头子快要来了,爹爹他们将待如何?”胡婵问道:“他大儿子死了,我们拿什么人给他看?”
“这个不妨事,届时便说他上路迎接老头子,至于为何会没遇上,那便有可能是两厢错开,待寻了人将其找回便是。”余唐光说:“且老头子既已上了岸,要关要抓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想必他也不会这般不识相,我们既不会杀他,他也必须妥协处之,不然哪个都占不到好处。”
胡婵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关心,想到父亲做事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然也不会成大事。且又有徐军师在旁,想来也是错不了的。
这日,等了几日的胡婵终于得到了余唐光的回应,那玉盘原是魏王谨献给新皇之物,此番论功行赏,便从国库里挑选出来,赏了功臣。
胡婵静静想了想,将玉盘及一封书信托人交给了左厉冥,一句话未多说,只言明这玉盘的来历。
左厉冥既然能在昏迷之际吟诵这首诗,想必与这玉盘的主人有着某些联系。胡婵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徐军师,这首诗可是古人留下来的,连博学多才的徐适都说未曾见过,想必不是。
老头子与胡继宗书信往来好不热络,也暂时敲定了上岸时间。期间又与左厉冥做了私下的沟通,得知义子的保证后,老头子愈发放心了。
渐渐将主力船队集结在附近,就待适合的日子上岸,前有义子坐镇,后有船队护着,老头子应是底气十足的。
左厉冥叫人带了信进来,才知他暂时离开镇南城,至于去了何处,左厉冥只在信里写了回来后再告诉胡婵。
胡继宗也是不想左厉冥此时在镇南城的,他若是假降,那可就难办了。所以当左厉冥提出要暂时离开镇南城,胡继宗也就欣然同意了。
过了半月之久,这日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只隐隐约约好似有几声炮响,接下来便一切恢复如常了。
“你回来了?”在花园里闲坐的胡婵一见眼前胡茬满脸的人,高兴得起身上前,却见其形容憔悴。
左厉冥见着胡婵,笑道:“抓了老头子,胡大人只不过将他囚禁,并不会下手杀死。”
胡婵走到左厉冥身前,扯了他的手问道:“父亲行事,向来以朝廷为重,你要保护好自己。”
左厉冥脸上带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此番立了功,我就能名正言顺娶你了,也不必担心,莫怕。”
胡婵想到那玉盘,问道:“那玉盘,还有上面的诗,你可有线索?”
左厉冥神色微暖,从心底里高兴。“那首诗,是我儿时常听母亲说的,旁的我已不记得,犹记得母亲常在我耳边念叨这首诗。”
胡婵眼睛一亮,希冀道:“那是魏王进献的,那么?”
左厉冥挺直了腰背,说道:“也许是,虽说幼时失散,但到底做了这么多年贼寇,我不带了军功,也无颜见人。所以还是要助着你爹平定了倭寇之乱,我再弄清这里头的因由。”
胡婵懂得左厉冥的心思,他觉得自己落海为寇,已然是不忠之人。虽说是自小被贼人所擒,但也是不干不净了。
他不想攀附权贵,虽说魏王有可能是他的亲人,但他不想着靠着别人,若然取得一定军功,再表明身份,他才有脸面回去。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徐适快步走来,也没了往日的风度,见着左厉冥,便急道:“大事不好,老头子被杀了。”
左厉冥大惊,心说胡继宗和徐适必定不会想杀了老头子,因若是他死了,海盗必定打乱,那时更不好收拾。
徐适见左厉冥也是诧异,便道:“是跟着兵部尚书千金来的那个,那个什么劳什子表哥杀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肚子草料的败家子,此番真是坏了大事。胡大人命你速去大营,商议对策,这事一出,海上恐难平了。”
胡婵也没工夫再说话,只等左厉冥匆匆离去后,才恍惚一下。
胡继宗和徐适前方设计百般筹划,为的就是控制海盗倭寇之乱,本是胸有成竹,却被那浪荡子给毁了。偏那人是兵部尚书的人,如今也是打不得骂不得,再说此番就算是杀了张侠英的表哥,也是于事无补。
果不其然,之后的几个月内,海盗大乱,成股的势力和小股流寇侵扰沿岸,百姓深受其苦。余唐光与左厉冥带领部队,多次阻击,忽有胜负。
其他的还好,唯有老头子女婿,名唤书宇者,领着老头子余下的部队,负隅顽抗。
所为擒贼先擒王,若是不拿下这股大海盗,其他小海盗仍旧蠢蠢欲动。可若是将书宇拿下,小股流寇便会望风而逃,不攻自破。
《重生海盗之子》第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