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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全本免费阅读
他身边的人自也是个个凶悍,宪州常年无战乱,百户所里的军士每日只事屯田,一个个瘦得往克伦人身前一站好似竹竿。他们几下冲到街上,见了大聿人便杀,哪还管百姓还是军士。
阿吉洛杀红了眼,潘荟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裂,刚想吐又觉他一个飞身,喉间的东西又被迫咽回肚里。他勉强抬头,阿吉洛正好接过同伴扔来的刀,抹了一人脖子,滚烫的血溅了他满头满脸。
一个知州不仅守不住自己百姓,还被外番人这样侮辱,潘荟恨不得阿吉洛那刀抹在自己脖子上。
阿吉洛杀得正欢,却眼前一黑,被一人影罩住,顾长俞近了他身,一拳挥在他脸上,阿吉洛懵了一瞬,吐出一口血来,他断不想这群瘦得跟鸟一样的所兵中有人有这样大的手劲,他眼里反倒冒出精光来,欢声道:“好啊!终于来了个肥点的猴儿!”
过了几招,阿吉洛便落了下风,他又不肯将潘荟放下,只能靠蛮力与顾长俞的招式硬碰。他实在见势头不妙,就用克伦话唤自己的同伴来帮衬,一群人顿时舍下手中敌来围攻顾长俞。就在这时,袁俱带宪州卫赶到。
跟百户所里那些混日子的人不同,宪州卫里的人可是实打实要练武,尤其是有袁俱每日亲自盯着,根本不是百户所里的人能比的。这些人一来,克伦人就落了下风,袁俱带的人又多,很快就将所有作乱的克伦人制住。
顾长俞一剑削了阿吉洛臂上一块肉下来,正好是他那条满是刺青的臂膀。阿吉洛往臂上一看,只见神羊没了头。
他忍着剧痛,浑身肌肉绷紧,那伤口竟止住了血,他被迫放下潘荟,从衣上扯了块布下来,扎紧在伤口上。周围一片死伤的百姓与百户所军士,躲在屋中避难的人见克伦人被制住,这才敢出来。
潘荟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血,恨不得把头戳进地里去。
梁青吉和廖安听到消息,也带人赶了过来,只不过来时一见战况激烈,克伦人凶狠,自知上去也是送死,只得躲在远处观战。后来见顾长俞和袁俱出手,这才半道跑来跟着打了几下,算是露脸。
袁俱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又看向顾长俞,淡声道:“克伦人作乱,当上报陛下,顾侯与我到衙署一趟吧。”
旁边越多的人出来围观,看着场中情景,又看看满身是血的潘荟,皆默不作声。
“不急。”
顾长俞道了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克伦人,他们已被缚住手脚,每个后面都站着两个宪州卫,且都有负伤。他一回头,就见阿吉洛狠得看着他,顾长俞凝了他一眼,遂走到他身后,一脚踢到他膝弯,阿吉洛猝不及防,跪到地上。
“就你也配站着?”顾长俞嗤笑了一声,向四周的宪州卫道:“让他们都跪下!”
宪州卫皆是听令,重重几声,克伦人都跪倒在地。
顾长俞一手揪着阿吉洛衣领,将他揪到一具大聿人的尸前。
“亡在你手下的人,是不是该磕三个响头?”
阿吉洛怒了,痛呵一声,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呸!死个狗也配让人磕头!”
这话像一颗石头投进围观的人群里,人言四起,梁青吉马上冲过来,照着阿吉洛的脸就是一巴掌,“什么东西!今日本官非整死你不可!”
阿吉洛目露凶光,虽不认得梁青吉,却是讥讽道:“大聿的蛀虫,应该先将自己断手断脚,扔进缸里去!”
顾长俞扯着他的头,将他的脸扯过来,继续问:“磕不磕?”
“你死去吧!”阿吉洛怒呵一声。
顾长俞放开他,站直身子,挥剑斩向旁边一克伦人,那克伦人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去老远。
众人惊呼,后拍手叫好。那头正好飞到梁青吉脚下,吓得他惊叫一声,连着退了几步。阿吉洛瞪着双目大叫:“你敢杀人犯!你们大聿的皇帝要杀了你!”
顾长俞一脚踹到他胸口,“少他娘叽歪!磕不磕?”
阿吉洛吐出一口血来,却丝毫不动。顾长俞就挥着剑,也不再杀人,只削那人皮肉。阿吉洛听着惨叫声,眼见同伴惨死,额间紧绷,沁出一滴汗来。梁青吉吓呆,廖安在远处看着,也是一个字不敢说,袁俱则是靠在马身上,静静等着,默许宪州卫守在此处。
没等阿吉洛出声,一个克伦人就率先叩头,“咚”得一声响,颤着声道:“别杀我!”
转眼,顾长俞又斩了一人,阿吉洛竟是压不住心中的惧意。这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不讲理,待会儿只怕能将他们全杀干净。
他咬着牙,一点一点俯下去,头还没挨着地,便想起来。一只脚踩在他背上,他的头瞬时磕到地上,沉闷一响。
阿吉洛恨得咬牙切齿,等了几刻,终是忍不住如野兽般低吼,用力起身,却纹丝不动。他的手臂开始流血,削肉之痛实在难忍,顾长俞松开脚,他便起来,又是叩两下。这两下是实打实地叩,边上百姓皆是叫好,拿了烂菜叶子像那些克伦人扔去。
阿吉洛忍着,却是连嘴唇都气得颤抖,谁料又听顾长俞道:“还有几个,都去磕一遍。”
“你不要欺人太甚!”阿吉洛抬头,眼里也爬上了可怖的赤色。
顾长俞将那挂血的剑拄在地上,血水顺着剑尖落下,淡漠出声:“我在潜龙川上战海蛾子,凡俘获其领,第一件事就是按着他给死去的大聿将士叩,他们有个习惯,每斩一人,便报一声数,我每次都赶在报一百前打到那人身边。
有心犯我大聿者,皆不许站着走在这片土地上。你若不会跪,不会磕,可以向海蛾子讨教讨教,他们是跪惯了的。”
袁俱轻笑一声,挥手示意一下旁边的卫军,便有三人上去提着阿吉洛的衣领,拖着他到每具尸前,摁着他叩三下,阿吉洛无力反抗,磕到最后,额间血肉模糊,他那气势也似风吹草折,再也涨不起来。
州衙里的火已
《破釜沉舟出自哪次战争》115 冰塞川7(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