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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好药,再看张九郎,已是泪流满面。他抽抽噎噎,抹着眼泪,“自我离开平京后,再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侍书没心眼儿,张口接话,“小子,你是平京人?”
张九郎又不说话了,过了会才道:“平京乡下人,我爹娘都是农户。”
侍书:“那你肯定是非常受宠的小儿子,就没见过农户的儿子长的像你这般皮肉细嫩,你叫九郎,家里不会是有八个兄长阿姊吧?那就难怪了,你在家里肯定非常受宠。”
九郎支支吾吾的应了。
午饭做好,一行人用了饭。
沈寂全程伺候白驰用膳,张九郎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夫妻,偷偷多看了几眼,白驰察觉,扫过来一眼。张九郎吓得手不稳,差点砸了碗。
用过饭,又歇息了一会,马儿也吃饱了草,一行人再次出发。没走多远,忽见远处的湖泊边聚集了足有百十来人,像是全村的人都出动了,吵吵嚷嚷。
侍书喜欢看热闹,抻着脖子张望。刚巧有农人扛着锄头经过。侍书随口问了一句。
农人叹口气,“造孽哦!是下塘村的王驼子,好多年前他花钱买了个媳妇,本想着让女人传宗接代,好多年女人都生不出来,王驼子将她当牲口一样使唤打骂。后来那女人跑了,前些时候他远房表舅又在别处瞧见了,那女人又跟了人,王驼子招集了全村人将那女人绑了回来,这是要沉塘呢!”
侍书看热闹的心一下子哑火了。
张九郎面上一阵青白,若他还是当初的他,定是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喊,“还有没有王法了!”不分青红皂白纠结护卫都要管这档子闲事,少年人最易冲动,热血上头。可他经历了被骗,差点被杀,被卖,被打,求救无门,差点饿死,心境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笑他曾经不知天高地厚,自诩平京城小霸王。现在终于明白,离了家他什么都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无助。
马车继续往前,哒哒哒,加快了速度。
忽地,一只手“啪”一声搭上车柱,白驰掀帘而出,“我去看看。”
她很轻易的从尚在奔跑的马车上跳了下去,落地不起尘埃。
路见不平
周秀如被捆了双手吊挂在猪笼里,她没有被堵上嘴,无知无觉,一脸麻木。围观的百姓朝她扔石头,扔烂菜叶,她也无动于衷。若不是那胸口还起伏着,看上去就像是死了。
她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也浑浊不堪,头发全白。明明才三十八岁,却像个年近古稀的老妪。
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大概是提前回光返照了,她的脸上显出了异样的神采,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已经好多年不曾梦到少时的情景了,就像是一段镜花水月的梦,假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十九年的快活肆意,伤了至亲的心肠。十九年的苦难搓摩,尝遍人间疾苦。她这一辈子刚好被打了个对折。她的脑子又开始模糊了,苦难已叫她不会思考,回忆也变成奢侈。
她闭了眼,感受冰凉的河水漫过她的身体。
“不能这么便宜她了!”王驼子忽然跃过人群,抓住即将被浸入水中的猪笼。“贱妇应该被扒光衣服骑木驴!好叫她知道背叛男人的下场!”
这一句话瞬间在人群中燃爆,有懒汉闲汉疯狂叫嚣,有人露出不忍之色,有妇人悄悄捂住孩子的眼想偷偷离开,却又被好事者叫住,不准离开。更多的人则是一脸冷淡麻木,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周秀如被人扯着头发从猪笼里拽了出来,有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脚的扯她衣裳。丑陋的老妪又有什么好看?可人类天性的残忍却将这一幕演绎成彻头彻尾的狂欢。那笑都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周秀如求死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嘶声尖叫,拼了命的挣扎。从她十九岁后做人的尊严一再被践踏,从不同的人手中倒卖,辗转在各色男人中间,以前她还骂别人“人尽可夫”,如今昔年犯下的口业都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人在做天在看,她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那这些人呢?他们也该死!该死!
周身骤然一松,接二连三重物摔出去的声音。
白驰似笑非笑的脸上凝满冷意,她卷了一把宽袖塞进袖口,“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我就是来多管闲事的。你们要她死先过了我这关,要是没这本事,赶紧滚回家去,这事就了结了。”
王驼子站出来,拉开架势正要开骂,白驰脚尖一勾,一块土疙瘩急速飞去,精准无误的砸进嘴里,伤了牙齿和舌头,满嘴的血,混着泥土,噎得他直翻白眼。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有人不嫌事大,大叫:“死人了!王驼子叫她给踢死啦!”
围成一圈的人闹哄哄的迅速聚拢,先前被踹飞的几个无赖也都相继爬起身,捂着嘴脸扶着腰,叫骂不止。
也有人仗着人多势众,想一展威风,竖起先前扛猪笼的木棍兜头就朝白驰砸去。白驰不慌不忙,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捉住一头。众人只看到握住另一头的壮实汉子就这么随着木棍的摆动来回不停的奔跑,最后反被挑起,猛得一甩,扔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砸出巨大的水花,仿佛也将每个人的神魂给激荡了出来。
这些人终于知道怕了,不住后退。村正躲在人后喊话,“大胆女匪!我……”
白驰将握在手中的粗木棍朝人群抛去,人群一哄而散,那木棍落在村正腿前,弹了几下,砸着了他的腿。村正哀嚎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疾呼,“断了!断了!”
《无限重生终结后我抛夫弃子了TXT》第2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