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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身形走远,直至将要自大士肉眼可及的范围内走出的那一瞬间,嬴政方才开口,将声音遥遥传递道:
“菩萨大可放心,朕并无将尔等永久困于此处,永久关押之意。只不过,”
嬴政虽未曾回头,却因此而将身形停顿。只是君王的身形、背影与言语间,却又是难以因此而将任何情绪辨认的。唯有足以叫一众仙神菩萨们恐慌甚至是畏惧的话语,落在他们心头。
是嬴政开口,将那未尽的话语补足。
“那金蝉子既然是轮回转生于我东土大唐,那么便是我大唐的子民。尔等既然对其如此关心,那么不妨便留在此处,待得其长大成人如何?”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若单纯只是待金蝉子转世之身长大成人便罢,区区十年二十年,这一众的仙神菩萨们自然是等得起的。甚至并不介意因此而能屈能伸伏低做小,留待来日。但白衣大士瞳孔微缩,却是由此而意识到某些惊愕且叫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意识到这国灵口中的金蝉子转世之身成年之日,或许恰是
是什么呢?
纵使嬴政背影走远,于大士眼中消失不见。但那如山如渊一般的威仪与身形,那傲视一切甚至将天地、将日月与星辰掌握在手中踩落在脚下的自信和傲然
白衣观音陡然因此而生出双目刺痛,生出这国灵或许当真可以能人所不能,使诸佛菩萨为之俯首甚至是消融之感。
“是佛敌啊。”
真正的佛敌。
大士于内心深处如是言。而后下一瞬间,对上看似恭恭敬敬望过来的袁天罡的眼。
“请问您是自己走呢,还是我叫人帮您?”
是钦天监台正,同样是不良人统帅的袁天罡如是言。看似温和的面容态度与神情间,分明是潜藏不住的跃跃欲试与恶意。
“善哉善哉,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士口宣佛号,虽然是仿佛要因此而劝袁天罡迷途知返,皈依我佛。但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慢的,并不需要那一应的锐士来请,便相当配合。
可谓是将能屈能伸与识时务发挥到了极致,直叫袁天罡目瞪口呆之余,不免生出几分遗憾。
因这白衣大士的过于配合而升起的遗憾。
当然,这遗憾于袁天罡而言,不过是小小的插曲,根本便算不得什么。总归那不良人的大狱之中,自有一套使人心悦诚服并且零差评的手段。
纵使是仙神菩萨,好吧那一应的不良人此前对此并没有任何先例。由不得袁天罡不由此而坐镇在江州城中,做出安排。只是此间事了,那冥府之内,十殿阎君与一众阴神们想要将地府夺回的战斗才刚刚打响。大明宫内,唐皇提笔,空白的圣旨展开,写下几个大字。
泛着煌煌人道与皇道气运金光的大字。
“大唐”
图穷匕见层层的伪装与迷雾被揭开,从自原身身上醒来并且知晓此间拥有无限可能开始,嬴政率先所要做的,便是将仙神限制、制约在他们所当处的位置上。而非是使其肆意将所谓因果、命运的丝线拨动,对人间种种做出干扰。
大唐境内,神明禁行。
不管是这亿兆生民世间凡夫,还是那所谓高高在上不在红尘之内的仙神菩萨,对嬴政而言,都将处在他的统治之下,为这君王所掌控。
唯我独尊的帝王从来便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更非是什么仁慈软弱之辈。所想要的达到的,亦较之以这世间很多人想象的更加蛮横、强权且不讲理。恰如昔日的忘川水畔,东华所言的那般,这确实是一个极端骄傲且极端自信的、再是疯狂与狂妄不过的帝王。
但那又如何?嬴政自信可以将一切尽在掌握,并且不断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即使这帝王并非是永远成功,更是因为天命、因为凡人之生老病死等诸多种种缘故而失败。
在他之前,无有来者。在他之后,前仆后继。不管承认与否,嬴政所行所走,本就是一条未曾有人走过的、注定将不同且极具开创性的道路。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宫内,嬴政以目光垂落,落到了那摊开的绢帛纸面间。
古朴苍凉仿佛带着岁月轮转的字迹由此而显现,是嬴政刻意以小篆而书就。
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时候。又或者说当下的大唐,当下的人道与皇道之气运修行并不足以支撑嬴政将那敕令完整的写出,并且赋予其对仙神做出制约的能力。
纵使是神代帝王,可是当国家破灭所有的一切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后,又何不是一缕幽魂?
一缕并不甘愿散去的,本应当是沉睡在骊山皇陵之下的幽魂?
因而随着嬴政最后一笔落下的,是原本书就的字迹因此而散去,而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不见。便那如指臂使,仿佛是再顺服不过的气运洪流,亦因此而沸腾,做出反噬。
“果然,还是不行。”
嬴政开口,冷淡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宫殿间回荡。对这结果却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随手将那本就是经由气运洪流所凝聚而成的笔散开,以目望向远方。
恰是江州城内,国灵之身回首。彼此目光恍若是因此而交汇,露出如出一辙的、并不达眼底的笑容。
国灵之身脚下有如同实质一般的疆域与地图在延展,而后下一瞬间,身形虚化,出现在长安,在大明宫内。彼此并未因此而发出任何言语。只是对视过一眼,一切尽在不言。
然后在下一瞬间,国灵之身本就是存在于虚实之间的身影同唐皇相重合。淡淡的恍惚之后,此间除大唐皇帝陛下之外再无任何过多的身形。唯有风吹动帘幔,似是因此而洒下淡淡的影。
《综漫秦始皇》第10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