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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载沣看了看她如释重负的神情,忽然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问出一个问题:“婉贞……若是此刻可以让你自由选择,你会选谁?老六还是老七?”
“当然是涛贝勒。”她不假思索地说。
她虽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却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个社会想要做打破封建礼教樊篱的妇女解放运动急先锋,那纯粹就是找死的事情!她还想留着这条命回家,还没有大无畏的敢于为解放妇女而壮烈牺牲的觉悟。
再说了,她原本就不是婉贞,正主儿与载洵那一段过往与她何干?
载沣却不知道这段隐秘。
“果然是这样啊……”他幽幽地说着,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也是,你能把老七从那些荒唐的兴趣里面拉出来,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他应该是相当爱你的了,正该好好把握才是,才不会像我们这样……”
“五爷……”她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有点心惊胆跳。
看他一副感慨的模样,似乎是深有感触,该不会这婉贞有了一个两个还不算,跟这三兄弟都有暧昧关系吧?
这……到底谁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啊?!
她不禁一头黑线。
载沣一愣,看着她的表情,顿时有趣地笑了笑:“你别不信我说的。像我们这种身份,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作主,甚至连父母都不能做主,上面的人指了谁便是谁,除了接受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你还算好的了,能够嫁给真心疼惜你的人,更应该珍惜才是。”
说到末了,他忍不住长叹口气。
听他这句话,婉贞便知道自己想错了。不过刚才载洵给了她太大的刺激,也不能怪她会朝着不该想的方向去想。
她旋又想起以前看过的清宫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的样子。据说以前的王公贵族,得势一点的,婚事都是由皇帝、皇后、太后指婚。以醇亲王家族被慈禧看重的程度,三兄弟的婚事被她插手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如此想来,这些王爷、贝勒们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私底下却同样有着无法细述的烦恼吧?以此推测,原来载涛对婉贞的不闻不问,是不是也跟这有关呢?
看着载沣落寞的神情,她便知道他必定也有过一段伤心事,心下不由有些不忍,便开口劝道:“五爷,人总要向前看的。人生总不可能心想事成,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一些不由我们控制的事情,沉迷过去又有什么用呢?五爷方才说过的话,我也想送还给你,劝君惜取眼前人,千万莫等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啊!”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载沣顿时一震,看向她,喃喃地重复着:“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吗?”他苦笑了起来,“……是啊,你说得对,若是能够早点知道珍惜……”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天寒地冻的,她在外面站了许久,寒气入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眼尖地发现了,急忙道:“好了,你快回屋里去吧,外边天冷,别着凉了。”
事实上她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在这一晚上知道的东西比这近一年的时间里知道的都多,还都不是什么好事,已经够了!再来点什么,她的头就要爆了!
还是早点闪人吧,比较安全!
于是她没有推辞,道了个歉便转身走回屋里。
载沣却一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目送着她回到女宾席中。
觐见
庆祝完载沣的晋升之后,婉贞就完全投身到了新年的准备当中。
身为载涛的嫡福晋,她不仅要忙着为皇室内部辈分高的人准备过年贺礼,还要谋划对未来将要来拜年的人该怎么回礼,同时还要监督涛贝勒府里过年的准备。若不是还有个不甘寂寞的老夫人,为了凸显自己在贝勒府中的地位,争着抢着把一大半的事情都揽了过去,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婉贞怕是就要崩溃了。
忙忙碌碌中终于到了年关,循例,她们这样的皇室家眷是要进宫向太后、皇帝、皇后贺岁的。真正的婉贞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对于现在的婉贞而言,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席如此重大的活动,心里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惶恐”两个字来形容。
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够亲眼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慈禧太后和悲剧的君王光绪皇帝!而一想到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的,那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森严皇宫,她更是紧张得彻夜难眠——虽然恶补过了,但她对于宫里的规矩还是陌生得紧啊!万一行差蹈错了一步,那结果……
所以,大年初一的早上,她又是整晚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起床一看,乌黑的大烟圈,配上满眼的通红,实在有点可怕。然而,此时心中充满了即将上刑场似的恐惧,光是担心会不会犯错都来不及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这个?!
“这么冷的天,太后和皇上在宫里也很辛苦吧?”她瞟了一眼身边的载涛,佯作不经意地问道。
载涛正由芙蓉着装呢。由于要觐见皇帝,所以今日里穿上了隆重的顶戴朝服,看上去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淡然随意,显得威风凛凛、英气逼人。也只有在这时候,他看上去才像个皇室贵胄、尊贵的贝勒爷。
听到婉贞的问话,他也没有多想,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没办法,祖宗家训,每年都要在宫里接受百官及家眷的朝贺,老佛爷自然也不能违背。如今一年到头,也只有这会儿,她老人家才会回紫禁城里待上两天了。”
《谢言川宋挽清》第1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