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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tart”bnk”97我们离开将军坟墓,离开镇山村始祖的保护,朝昨夜我们仓皇逃离的上寨走回去。
临走的时候,我们轮流对李将军和班夫人行礼,感谢祖先彻夜的保护,祈求继续保佑我们一路平安,脱离危险,救出伙伴。
所有人中,舒薇的态度最郑重。
昨夜的大风实在罕见。我们路过白马的尸体时,发现它已完全被松针覆盖。地上的松针积了一尺厚。这仅仅是开始,被风的边缘略略擦过的结果。直到出了灵墓的范围,这才见附近山头上的树林满目疮痍。仿佛冬天突然降临,树木竟都光秃了,地上落叶深得掩埋住了树干。许多树都伤痕累累,摧枝折干的,更有些大树被连根拔起,树木密集的地方无法倒下,就斜靠在临近的树身上。鸟兽绝迹,林中死一般寂静。
这副凄惨的情景让人们都肃然,舒薇说的对,昨晚在坟地外面的树林里发生的事,我们的确一点不知。
好在有两个山里猴,我们不必象昨晚逃命那样绕远,选中一条最近的路线向村子进发。白天里的归途倒比夜晚更艰难。山路本来崎岖难走,现在又时常被横倒的大树阻断。有些地方的路甚至坍塌了,或者被巨石滚落阻塞,风竟然连石头都吹得动不得不从路边上,攀着岩石,植物和墓碑绕过去。有时便直接从坟冢上翻越。踩人坟头这样对死者不敬的行为,此时也无法顾及了。
速度是缓慢的。布杰照顾三哥,我照顾舒薇,一人手持一根树枝作拐杖。疲惫是明显的,一夜的消耗,休息的缺乏,饮食不继,空着肚子走这难走得要命的鬼路,连我都感到体力不支。舒薇几次歪倒在我身上,裸露的手臂和脚上沾满泥垢,甚至划出了血口。她哼也不哼一声,除开最危险的地段,她固执的拒绝我的搀扶。那边三哥和布杰也是一样情形。这一支凄凉而坚定的队伍在满天乌云下面,在满目疮痍的山冈上踯躅行走着。沿途只有一座座坟头,墓碑静穆的陪伴我们。磷火幽幽闪灭。
路上落叶厚积,时常被落叶掩埋的石块、树根绊了脚。忽然我踢到一件感觉很古怪,不象石头的硬物,低头一落叶里掩埋着一支梭镖。
原来已经走到昨夜摆脱追兵的最后一刻、被村里人飞矛投掷的地点了。我把那件沉甸甸的武器抽出,想验证它是否真的被拔去了矛头,舒薇、三哥和布杰都聚拢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梭镖的矛头存在着铁家伙锈迹斑斑,边缘锋刃清晰。难道我竟是被它击中的吗
我抬眼去舒薇,她也正惊惧的着我。不可能,这一定不是击中我的那一支。我端详那支梭镖,马上发现了古怪铁矛头的尖,是拗弯的,而且拗弯得很强烈,几乎同矛头构成了直角。
什么力道能够让钢铁弯折到这个地步呢
舒薇是一脸狐疑,三哥啧啧称奇。布杰埋头搜索,在附近的大树下找到了另外几根矛,亦是同这一支一般,矛头的尖断弯折了。
那几件古代的冷兵器,它们各自匍伏在一棵树跟前的地下,矛头向前直指树干,兀自保持冲锋的态势,凝聚杀伤力的锋芒,却弯折了。
几棵树上全无锐物刺戳下的伤损,完好如同我的后背。
难道,那种需要锻火或水压机才能在钢铁上做到的弯折,竟是由于人力投掷在树干上造成的吗此地的树有这样的硬吗
我走到一棵树前,用指甲很轻易的抠下几片树皮,又在里面的木质上留下印痕。
不对,不是树,一定是别的力量造成的。
我又试了试矛头的锋刃,意外的发觉那上面很钝,一点不割手,甚至有一种韧性。我试着将弯折的矛头掰直过来,竟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全体人都目瞪口呆,眼中透出恐惧。
“别我,我不会气功”
很快就知道,拥有超能力的不止我一个,包括舒薇在内,每个人都各自把一支矛头掰直了。老人、妇女、未成年人,这一支老弱残兵的队伍突然个个变成了揉铁如泥的悍将。
我明白了。我们还是正常的人,树还是正常的树,铁却不再是正常的铁。铁矛头变成了橡皮泥无法折断,轻易拗弯;也就是说,它们仅仅保存铁的外表和铁的柔韧,却丧失了作为铁最重要的属性坚硬。
这就是我昨天没有被当场戳死或至少受重伤的原因。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能够解说这种“自然现象”。
人人都呆在地上,谁也不发问,因为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
“李度”舒薇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明白她眼光的含义,那与其说她在期望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不如说她是在提醒我另外一种她曾表达过的意见,也许,并非完全荒谬。
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神吗我忽然想起昨天在村长家洗温泉时做的梦我用一把斧子砍树,斧子锈迹斑斑,砍得卷了刃,也不能砍进树干里去。生锈的斧头,生锈的矛头,斧头卷了刃,铁矛被弯曲,何其相似难道梦中的幻景,竟在此地应验了
我丢下手里的梭镖,落地时撞在另一支铁矛上,却没有发出金属的铿锵声。大家沉默的离开,继续在寂静的,艰难的山道上踯躅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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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身》60(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