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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的五月初已经接近盛夏时节了,靠海的大沽口天气虽然凉快,但是却经常下雨。傍晚的时候,夏日的大雨又如瓢泼一般的下了下来,浇得周围一切都茫茫不可目视,似乎将整个幽燕大地,都笼罩在一片狂风骤雨之中。
而这风雨笼罩大地的场景,也暗合了如今北直隶地方的复杂局面。大明未亡,大顺犹存,大清则遮遮掩掩的还没扔掉遮羞的纱布。谁也不知道一场腥风血雨之后,谁会是燕地之主
大沽口城以西十多里外,不知什么时候就架起了一座沟通卫河北南的浮桥。浮桥由许多艘漕船拼成,用坚固的木板将漕船钉在一起,还在漕船靠西一头抹了许多泥浆用来防火。
浮桥南北两头,各建了一座桥头堡。都是木堡,但却非常坚固,每个堡都有一旗克难新军的兵丁负责守卫。领兵守卫北堡之人,是天津卫那场长街血战后归入新军的原天津镇军的小军官。
这位叫做俞大仁的小军官是天津卫的世袭军户出身,祖上是湖南人,明初时跟着北伐军一路打到了燕地,还打出了一个世袭千户的官职。不过传到俞大仁这一辈完全没落了,他也没袭到什么官职,而是弃武从文想考个功名出来。可是考了十年连个秀才都不中最后只好去投军,仗着祖宗传下来的结实身板卖命卖力气。可是也不如意,眼都四十岁了,才刚刚混上一个旗总,官衔只有帅府小旗,管着八十几个弟兄。
但他还是非常珍惜这个职位,因为克难新军的校尉是真能拿到一个月四两白银的军饷的,而且一分不少啊
太子爷管得严,发饷的时候都由军政卫的官员和师指挥司的军官一起下到营,然后当众点名发饷。
除了饷足,吃得也好,米面管饱,隔三差五还有荤腥。普通士兵的伙食就能赶上过去曹总镇的家丁了。
另外,江南那边还有水田等着新军的官兵去拿俞大仁只是一个小旗,却也有八十亩的授田,还是江南的水田只要到了江南,他n的就有田有房,到时候再讨个婆娘,一定要不满十八的,还要黄花大闺女
这日子,他n的有奔头啊日子有奔头,不过军纪也真是森严
军法如山在克难新军里面可不是一说。新军之中不仅有各级军官管着军纪,而且还有一个独立的军法和督战体系这个体系的最上层是直属抚军大元帅府的军法司,中层则是设在新军各师中的军法所,基层则是设在协、营两级的军法官。其中军法所和军法官并不是师帅、协统、营将的下属,而是归军法司统辖,专门负责整肃军纪,监督作战和训练。
这帮管军法的大爷不是锦衣卫就是净军出身,个个都猛如老虎恶如狼,就指着折腾人往上爬啊不仅要管军中的法纪,还要管训练,管战备,管执勤听说太子爷还给他们下达指标,每天都要交人
谁要犯在他们手里,最严重要杀头,轻一点也要挨揍、关黑屋、降职都他n的不好受而且肯定玩真的
这种军纪军法,恐怕连太祖爷那时候都没有吧
一边是严格的军纪军法,另一边则是厚饷和诱人的画饼。所以俞大仁这样的基层军官在过去的二十几天里面,全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有半点懈怠。上级交代下来的训练和守备任务不敢有半点折扣,训练是一日两操,一操一个时辰,每天都要足额练满两个时辰其中一个时辰练队列,一个时辰练兵器。
俞大仁指挥的一旗八十人是参考明初步兵百人队进行编制的,八十人中有枪兵四十,弓兵二十,刀牌兵二十,并没有装备火铳。其中装备了丈三一丈三,相当于四米多长枪的枪兵是绝对的主力,因此长枪兵组队冲击或列阵布防,也就成了主要战法。弓箭手和刀牌兵的战斗,都要围绕长枪兵进行。
对于俞大仁和他的部下而言,这种明初就存在的战法是不陌生的,他们大多都是天津镇兵出身,几乎都是军户子弟,拉不开硬弓还不会举大枪吗
大元帅府现在给部队装备大量的长枪,其实也有容易训练的因素步弓没有几十斤的臂力根本用不好,刀牌耍好了也不容易,只有长枪最简单,就是冲刺加拍击,只要能结成枪阵,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而俞大仁的这一旗兵差不多都是油子,对于刀枪弓牌都是会而不精,结阵也不整齐。如果总结一下弱点,就是缺练和缺纪律
所以在二十天,合计四十个时辰的严格训练后,这一旗战兵居然能把枪阵玩得像模像样了。
而在训练之余,还有守备浮桥的任务要完成,同样不得有半点懈怠上回天津卫之战中,因为浮桥被烧,守桥部队的军官都被降为了最低级的帅府卫士
所以俞大仁现在可是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就怕天津卫那边的流贼再杀过来。
顺便一提,这座浮桥的功能其实就是阻断卫河,避免流贼的船队突袭大沽口和海沙岛码头的。
大雨里头,俞大仁又一次开始了例行的巡查。他在布面铁甲外头披了件蓑衣,没有戴头盔,而是戴上了防雨的斗笠,提着把用油布裹了枪尖的长枪,靴子外又套了双防滑的草鞋,一个人从南岸的木堡步行走过浮桥,检查桥上所有的岗哨,然后再登上北岸的木堡,等待放到北岸外围去的暗哨返回。
现在卫河北岸是一片明、顺、清三不管的地带,土匪横行,还有不少豪强结寨自保,非常混乱。不过真正让朱慈烺担心的还是北面的鞑子突然南下
永平到大沽口也不过三百多里,骑兵马队两日就能走完了,朱大太子可不敢掉以轻心。哪怕今天是自己纳妾的好日子,也依旧向北岸派出了大量的暗哨。
这些暗哨都直属克难新军指挥使司,全是天津卫当地出身的士兵,对卫河北岸的地形非常熟悉,出动的时候都会乔装改扮,或装成行商,或伪装成难民,每次出动一天便要轮换。
大约四个时辰前,一队装成盐贩子的暗哨就通过浮桥北上,现在差不多是被他们替换下来的暗哨返回的时候。
俞大仁刚刚登上木堡,那边就突然响起了马蹄践踏泥水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暗哨返回了
他连忙向木堡上值守的兵士嚷道“戒备”
那名士兵应了一声“得令。”
然后就取出个铜锣,用木棍敲打起来,发出“当当当”的刺耳声响。木堡里面有一队正在休息的士兵,听到铜锣预警,也不敢怠慢,连忙披上棉甲或布面铁甲,提上各自的兵刃上了战位。木堡的大门一直紧闭着,这个时候更加上了顶门杠,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不一会儿,就见一群披着蓑衣,拄着木棒,背着竹篓,拉着毛驴的“商贩”,撒开丫子奔向木堡。
“旗总,是自己人”刚刚登上木堡的队正对俞大仁说。
“不对”俞大仁非常警觉,“没有那么多人有情况”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天津话“二五眼”
这是骂人的话,也是暗哨过桥的口令。
俞大仁马上答了一句“弯心眼子”
这也是句口令,两边口令对上,那边马上就有人嚷道“快开门,北边儿来了大队人马好像是代王爷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抢救大明朝精校TXT免费》第158章 代王怎么来了月票月票(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