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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嘛,天性好奇,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推开门,探进头去张望。
什么都没来的及看清,灰影从门后窜出,李承泽就感觉头上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此刻天都黑了,李承泽捂着依旧疼痛的后脑勺,疑惑地问不远处看书的淑贵妃:“母亲,这是怎么了?”
淑贵妃头也没抬:“不知道,一个公公送你回来的,好像现在还跪在外面,你自己去解决一下吧。”
李承泽应了一声,龇牙咧嘴的下了床,发现自己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一身了。出了大殿,一眼便看见侯公公跪在门口,旁边还跪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儿。
“侯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李承泽摆了摆手:“有什么话公公起来说吧。”
“奴才死罪”,侯公公诚惶诚恐的磕了个头:“这孩子是奴才六年前,外出采买时捡到的弃婴,一直偷偷养在内务府柴房。”
“今日殿下贵步临贱地,这孩子有眼不识泰山,这才伤了殿下,求殿下看在他不懂事的份上,饶他一命,有什么责罚奴才替他领了便是。”侯公公叩头如捣蒜。
“你,抬起头来。”李承泽用稚嫩的声音说到,侯公公赶紧扒拉了小孩儿两下,小孩儿却倔强的低着头没动。
李承泽也没恼,反而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意思,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歪着头看着小孩儿的脸:“看你长的挺清秀,怎么下手这么狠呀?”
“侯伯伯说了,我没有身份,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会被打死的。”小孩儿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李承泽:“你看到我了,我只能动手。”
“住嘴!”侯公公一巴掌打在小孩儿背上:“快给殿下请罪!”
“不碍事的公公”,李承泽摆手制止侯公公,对这个小孩儿越来越有兴趣了;“那你后来想怎么做呀?”
“把你打晕之后,我把你的衣服扒下来,点火烧了,正准备拿柴刀把你切碎一点,想等晚上去河边找个背阴的地埋了,还没下刀,侯伯伯就回来了。”小孩冷静而清晰的说到。
小孩儿透露出来的、和他年纪极不符的冷酷和狠厉,实实在在吓了李承泽一跳。
“殿……殿下!这孩子他不懂规矩,胡乱说的!您千万别怪他,都是奴才的错!”侯公公把小孩儿的头一下按在地上。这可是谋害皇子啊,还这么大声说出来,侯公公吓得声音都抖了。
“侯公公”,李承泽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在您那儿也不安全,这个人,我要了,您且回去吧,有空我们再去看您。”
听二皇子这意思,非但没降罪,还……侯公公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那奴才先告退了!”
“你叫什么名字?”侯公公千恩万谢的走了,李承泽扶起小孩儿问道。
“侯伯伯说我姓谢,没有名字,平时就叫我阿谢。”小孩站起身,站的板板正正,微微梗着脖子看着李承泽。
“姓谢……”李承泽来回走了两步:“从今日起,你便叫谢必安,跟着我,必定保你一世平安。”
“唉,我问个问题啊”,范闲抬手晃了晃,打断李承泽的讲述:“你当时怎么就收了,这个想杀你的小孩儿呢?”
“嗐,当时年岁小,也不知道害怕”,李承泽喝了口茶:“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就在想,明明我们都一样,为什么他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藏在阴暗逼仄的柴房里呢?”
我们都一样。这句话让范闲觉得有些震撼,没想到李承泽小时候,不仅待下人亲和,还竟然有这想法。
这和鉴查院石碑上的那句“人该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别”,竟有些不谋而合的意味。
“没想到你和侯公公是这样认识的”,范闲点点头:“怪不得京城平叛的时候,侯公公在里接应,院长那件事的时候又……”
“侯伯伯一直都拿必安当儿子看待的”,李承泽也颇为感慨:“这件事也一直让我对必安很愧疚。”
“那后来呢?”范闲瞧李承泽有些低落,忙转移了话题,两手托腮等着听后续,李承泽剥了一个橙子,掰下一半来递给范闲,继续说道——
李承泽带谢必安去见淑贵妃:“母亲,这个是谢必安,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淑贵妃只是抬眼看了谢必安一眼,就又低下头看书:“随你,只是别忘了,把早晨损坏的书补好。”
“哦,儿子知道了。”李承泽耷拉着脑袋,带着谢必安回了自己的寝殿,让人在自己旁边的房间,布置出来给谢必安住。从此李承泽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李承泽、太子、李弘成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常在一起玩,多了一个谢必安,大家也是其乐融融。
快乐无忧的日子过的很快,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李承泽七岁那年,有一天上午,太子约他去看画,谢必安向来是不爱这些的,便不大愿意去,李承泽就一个人赴约。可到了下午,李承泽却被人抬了回来,浑身湿漉漉的,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谢必安想冲上去,却被人们挡在门外,好些太医来来往往,直到半夜才离开。
谢必安早在这些人的议论中听了个大概,说二皇子在湖边玩的时候,不慎失足落水,幸好被在附近散步的宜贵嫔发现,叫人救了上来,这才大难不死。
如今李承泽已经脱离了危险,躺在床上睡着,而谢必安就跪在床边,心里非常的自责,若今天自己跟着去了,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意外了吧。
《庆余年闲云cp》第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