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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回过头又看看陈明月,脸上已然换了另一种神情,他抬手刮了两下鼻子,典型要扯谎的下意识动作。
陈明月什么也没说,站在一边看他还想怎么编,结果却听他说:“算了算了,算我倒霉。”
陈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的确退了步,弯腰把地上那一摊,连同被压碎的一起,用毯子一裹提起来就走,“以后开车注意点。”
这句甚至听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和善地抱怨。
陈明月一时无言地站在那里,还在想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就见旁边店里的那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小姐姐,别理他了,他就是个无赖,欺软怕硬的,之前也是讹一个女生的钱,被我们老板把钱要回来了。我刚要过来帮你骂他呢,结果他自己被吓跑了,他活该。”
“吓跑了?”陈明月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是被吓的,对着服务员说道:“原来是被你吓的,谢谢你。”
“不是我,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盯着你的车在看了。”服务员笑了,指着宾利继续说道:“是因为你的车牌号。挂这种号,还是辆宾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就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能不害怕嘛。”
三分钟后,陈明月开出了小吃街,轿车在一个路口转弯后,一座宽阔平坦的石桥出现在了面前。
到市井街的起始路段了。
路灯由闪动的黄转为稳定的红,黑色宾利静止在车道的前端,陈明月看着交错的人流,陆续走过横道。
她的视线追随着他们,朝向旁边那个古色古香的巷弄,那一排很大的红灯笼仍旧挂在那里。
她的眼里到底泛起了水汽。
她越过桥,穿过街,拐进了一条静谧的梧桐道,刚靠在道边就一脚踩下了刹车,轿车猛地一停,带得她人也跟着一顿。
解开安全带,陈明月向前伏在了方向盘上,从抽噎,到大哭。
他依然在保护着她,即便不在她的身边。
十月初,大批量的游客涌入了平江,各个景点都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的状态。
古城景区的游客数量尤其多,陈明月从阳台向下看去,只见人潮已然汹涌到有些恐怖的程度了,景区没有一处是空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两排武警在出入口处维持着秩序,她看的这一会儿已经是只允许出,不允许进了,外面想要进去的游客已经在街上排起了长龙。
“这队伍排的,得有一里地了吧。”齐婶浇完花,放下水壶,向远处眺望过去。
陈明月点了点头,“嗯,真的差不多。”
“走吧,孩子,我们下楼。”
她们两个人下楼当然不是去景区凑热闹,而是去摘桂花。
齐婶的手艺不只是在做菜上面,她还会酿酒,她酿的桂花酒色泽金黄,带着桂花香气,酒味清馨,度数也不高。去年冬天陈明月来平江尝过之后,齐婶就说来年再做的时候带着她一起,挺简单的,还好玩儿。
陈明月站在桂花树下,被沁人心脾的香气笼着,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年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
第二天早饭过后,齐婶拿了一个玻璃罐出来,还有一袋白糖,放到已经沥干清洗水分的桂花旁边。
做桂花酿的第一步是做桂花蜜,陈明月按照齐婶的指导,往玻璃罐里铺上白糖打底,然后放上桂花,再加上成品蜂蜜,齐婶说桂花酿的香甜味就是这么来的。
三天后,桂花蜜做好了。
齐婶把提前泡过的糯米放进蒸箱,蒸好之后往里面拌上了水,陈明月在旁边把老式甜酒曲捣碎,撒到米上,然后把米放到玻璃圆筒里压实,齐婶递给她一根短面杖,让她在压实的米中间钻一个出酒窝,钻好之后盖上了圆筒的盖子。
经过二次发酵,圆筒里的米全部浮起来了,齐婶把浮起来的米过滤掉,剩下的就是半成品的米酒。最后一项制作步骤依然由陈明月完成,她把提前做好的桂花蜜和米酒混合在一起,再次盖上了盖子。
齐婶把玻璃罐放到温度适合的地方,对她说,“你明天就能喝到自己做的酒了。等将来小辉回家的时候,就用这个酒给他接风。”
陈明月挽着齐婶的胳膊,嗯了一声。
最初的时候,她还会频繁地看新闻,刷事件的进度,关注对方的动态。
对方的员工被遣散的时候,池映辉没有消息;对方被查出的确有非法集资的时候,池映辉没有消息;对方被公开议论行贿的时候,池映辉依然没有消息。
十二月的时候,半年已过,她就不再去关注了,甚至刻意回避相关的消息,这样会让她觉得,她的每一个今天都和昨天一样,只这样重复着,不在意时间,能好过一些。
就这么迎来了元旦。
元旦假期第二天,陈明月久违地在洖城的清晨里醒来,洗漱过后,简单吃了早饭,然后开始化妆,穿伴娘服。
徐琳的婚礼场地风格走的是温馨路线,除了双方亲属之外,来宾大多是她和她老公的同学和同事,按照常规的婚礼来讲很是标准,不过伴娘只找了陈明月一个人,相对的伴郎也只有一个。徐琳说是要把捧花直接送到陈明月的手上,幸福传递,帮她感召一下。
当初徐琳确定了婚礼日期,就打给了陈明月,邀请她做伴娘,徐琳在电话里罕见地自我埋怨了一次,她认为话就不该乱说,当初要不是她问陈明月万一嫁得早了就不能做自己的伴娘了,陈明月说了句“我没那么快的”,应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都半年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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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初见错失余年》第9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