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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死就不会死。
以我这种后来者的眼光看待他们,大抵可以称他们一句‘鼠目寸光’,不过以当时人的心态,会有这种想法非常正常。
在进入太空之前,谁知道我们人类会有那么强啊。
但他刚刚提到的以一般的医疗技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说以当时的医疗技术,就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大脑损伤过于严重的话,也不一定能救下来。我不由得心生疑窦:“难道还有不一般的医疗技术吗?”
雅各布看了一眼菲利克斯·纳维利斯后,回答我:“那时候正处于关键时期,本来我们是打算使用克隆技术制作一个傀儡来暂时替代纳维利斯先生,但是即使拥有相同的记忆,当时的克隆人不仅寿命短,也不具有纳维利斯先生本身所拥有的那种魄力,只要是对纳维利斯先生稍有了解,就能分辨出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个,所以我们使用了另外一项技术……”
说到这儿,他顿了会儿,仿佛是有点难为情:“那个时代正是人工智能发展的高峰时期,不少ai因为过于复杂的计算产生了自我意识,虽说是自我意识,其实不过是已输入的各种程序互相进步、改良,给人产生的错觉……”
雅各布这话说的,我一恍神,还以为是望舒在跟我讲话。
“世人第一次注意到机器自我意志的存在,是在巴黎的超级计算机adastra里……这图案看起来像什么?”
记忆中,望舒把笔从我的手中夺走时,我正在为前一阵子刚刚上的有关埃及人的历史课准备补考。
你能理解吗?
法国启蒙运动几句话带过,埃及人是居住在北非某地区的古代高加索人种这一点却要大书特书,生活在太空纪元的我,竟然要为埃及第五王朝时期的木乃伊药物配方进行问答考试。
“ad astra?拉丁语?什么意思?”老实说,当时我有点懵圈,“要翻译成英语吗?”
望舒没有回答,只是把随手画的涂鸦展示给我看。
那样子就像是一团打了结的毛线球,或者我应该接地气一点,它就是印度人做的电路板。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较为务实的答案:“一堆不知所谓的线条。”
“是吗?”望舒从错综复杂的线条中挑出来几条,将其反复补强了数次,然后展示给我看,“现在呢?”
“……naqi an。”
那一堆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线条中,蓦然出现了我的名字。这些拼音字母并不是一笔写就的,而是由互相交错的线条组合而成。
只不过,在望舒公布答案之前,我根本看不出来那堆线条里包含着我的名字。
“就是这样。”望舒有些洋洋得意地说,“一般人发现事物特征的能力只能勉强应付日常生活,没有办法处理过于复杂的情况。”
我看着线条中的【anarchis】(安那其,英语,无政府主义),嘴上依旧不肯服输:“不,只要认真找,要从这堆线条中找出自己想要的单词并不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是望舒迅速又在画面上补了几笔:“现在呢?”她又这么问。
我看到了那些不同于细线条的粗线条,但思考了好大半晌,最终只能举手投降。我实在不知道那些粗线条能够拼成什么东西。
“……wang shu。”
随着望舒的提示,我才发现她的名字与我的名字正在弯曲盘绕的线条内互相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人类不是只想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人类是只能看到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
我在那一刻,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个道理。
“机器人所拥有的的并不是自我意识,而是已输入的各种程序产生的【模式】。电流本身不会在意自己是存在于人类的脑中,或是机器人的脑中。【模式】也不会在意自己是由生物脑产生,还是电子脑产生。我再问你,当这些【模式】成长到足够的密度时,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不等我回答。
望舒松开了手里的笔。那支我用来代替大脑打字的笔在我的名字和望舒的名字互相纠缠、不断交结的画面上滚动。她接着伸出手指,从画面的一角点着一条细线条的一端,一路跟着线条前进,遇到交错时便改变方向,然后再前进,直至抵达纸张的另一端。而她手指划过的线条用标示的颜色加粗,组合成了‘specter’这几个英文字母。
幽灵!抑或是,怪物!
“就像我之前说的,充分发达的系统都存在缺陷。机器人产生自我意识,只不过是已输入的各种程序互相进步、改良,给人产生的错觉。当然,人类的意识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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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侃侃而谈。
“以前有人说,如果用无数多的猴子在无数多的打字机上随机打字并持续无限时间,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一定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先不考虑猴子打错了一个字还会再用那个字的可能,还要考虑把猴子和打字机关在一起,猴子会打字的概率。”
“可是目前所有的实验中,根本就不会有一只猴子会主动去打字。另外,莎士比亚的文章是由英语二十六个字母组成的,机器人使用的计算机语言是人类可以识别的,一个人如果不懂英语语法,那么莎士比亚的著作对他来说就是一行行排列组合的无意义符号,而不懂编纂机器人程序的计算机语言,也根本无法理解机器人的想法。只是那时候的人类和现在类似,现在我们无法在不使用专门的解码设备的情况下解读神经植入体的程序,那时候的人类,也已无法在不使用计算机的情况下解读计算机语言。”
《请温柔吧》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