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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低垂下眸,不去想这些,田里干了一半的农活还在等着他呢。宴清叹了口气,甩了甩有些昏疼的脑袋。看来明天的任务量又得加重了,得起早下地才能赶上交粮了。舟墨在一边洗漱完将木盆放好,皱眉看着床边的人上药,宴清拿药的手颤抖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拿不住药罐。舟墨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男人,像他晚间在邹钰家门口碰见的,也包括宴清,一个个都身材娇小柔弱不堪,风一吹就倒似的。他看着宴清手上的血泡,问,“你的手怎么弄的?”宴清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稳了稳差点没坐住的身形,放下药就往里榻爬,“我……我先睡了。”宴清的声音特别虚弱,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颤意,但舟墨暂时还分不清这是柔弱还是虚弱,只觉得宴清温柔的过分。既然宴清困了,舟墨也就不再多说,灭了灯烛躺在外榻。半夜,舟墨半梦半醒翻身时无意碰触了宴清手臂,整个人被烫的一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点燃蜡烛,舟墨就看见宴清烧红了的脸和额间细密而下的汗珠,从额头到身子,没有一处不红,一处不烫。舟墨意识到,睡在他里榻的这个人发烧了。他推了推宴清,但宴清根本没有意识,紧紧抿着唇,冷汗淋漓,但咳嗽时却是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弯曲着腿佝偻身子低声咳嗽,像是生怕吵醒旁人。所以直到舟墨不小心碰到了宴清才发现他发烧了。宴清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去靠近墙壁,热的只能靠额头抵墙传递而来的凉气让他好受些。舟墨穿好衣衫转身出屋,去打了些冷水来。舟墨回来的时候,宴清的里衣因体温灼人,他无意识的扯开了许多,冷风从脖颈处灌进去,稍稍缓解了些痛苦。宴清嗓子间溢出几声哼咛。舟墨拧干毛巾,想将人从墙边拉过来,却意外的发现宴清整个人都轻的离谱,也或许是他力气有点偏大,反正猝不及防的,宴清整个人滚到了舟墨身边,脸贴着他的腿。从舟墨的角度来看,宴清的侧脸轮廓长的极为好看,如墨的长发垂在颈后,眉如长柳。因为发烧的缘故,浑身都在出汗,薄薄的里衣也被打湿,隐约透出了瘦弱的身型。舟墨面无表情的替人将衣衫合拢,掖好被角,可没两秒,宴清又蜷缩起身子,眉头紧紧蹙起,痛苦的呻吟着。舟墨拿着毛巾的手被宴清抱在怀里,没法动弹。舟墨垂眸看向缩在他身边可怜模样的人,烧成这样,再不退烧怕是人就得烧傻了。他抽回手臂,重新沾了水拧干,一点点替宴清擦干汗。怎么说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救命恩人,还收留了无处可去的自己,舟墨没道理目睹自己的恩人烧成傻子。舟墨一遍遍的打水替宴清擦身子,直到天蒙蒙亮,这烧才算退下去了一半。舟墨长舒口气,对着紧闭双眼的宴清道,“……你是真娇气。”早起舟墨和衣而睡,没睡多久就被屋外的嘈杂声给吵醒,榻上不见宴清身影,舟墨伸手探了下被褥,早已凉透。他偏头看向窗外,天色微明,晨光熹微,按照舟墨在现代的作息来说,这天大概才刚刚亮,约莫六点,最适宜再翻身睡个回笼觉的地步。可屋外的人并不给他机会,铿锵有力的声音直穿门板,在舟墨的脑海中炸开。一夜未睡好,舟墨的起床气濒临爆发边缘,他硬忍着,将被褥整个高高拉起,盖过脑袋。屋外的孙氏并不知道屋里还有人,他叉着腰嚷嚷得左邻右舍都能听见,“让他给我做点农活怎么啦,我跟我妻主可是养了他这么多年,恩情早盖过他那个短命爹了。”旁边有人听不下去,“怎么也是你堂姐家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呢?”孙氏尖酸刻薄的打断那人,“那副小浪蹄子样,跟我憨厚的堂姐可半分达不上个像字,不过也能理解,我堂姐确实无趣了些。”又一声开门声,隔壁屋的人推门出来,是个很清脆的女声,“你一天不来吵是闲的慌?宴清早就下地了,你嚷给谁听?”在边儿看戏的人一见宋悦出来,立马快步离开了。他们这儿的男人嘴碎常见,像孙氏这样的人多的很,但女人基本是反着来的,很少骂街,可宋悦压根不在意,她嘴利索,吵起架来不逞多让,而且最讨厌的就是旁人看戏,要骂一块骂。孙氏不知道跟宋悦交锋过多少次了,自然不怕她,“哎呦,我当是谁呢?说他两句就听不得啦?你倒是叫你爹娘多给你备点彩礼,上我这娶了他呀?”

《夫郎是什么》第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