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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去,木梁雕饰上是有数个这样的铜钱孔眼,沈帧点头:“有这个可能。”安芝抿了抿手中的灰尘,她在小叔屋子里捡起来的铜钱大小,和这儿的正契合,会是巧合么。有些事情说难打听,进城时若光凭安芝自己去问,肯定问不到昭南那边,而有些事好打听起来,他们下午回城,到傍晚就知道了有关于昭南邵家的事。昭南邵家,在许多年前也算是有些名气的,昭南村中,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是他们的族人,邵家的老爷带着他们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还有别的村子的人去投奔,相比较下来,比周边的村子要富庶许多。“若是按着那时的势头,邵家如今也是这杨城一主,但就在二十多年前,邵家出事了,大老爷连同他长子在外出了意外,连尸首都没找着,听说一起出事的还有他的女婿,消息后来传多了,说是死了一船的人。”“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出了这么大的事,邵家可不就乱了,闹腾了有一年,之后分了家产,搬的搬,走的走,西角街那儿还住着几家姓邵的,不过这些年也没见他们出来过,早以前主事的都是那大老爷,人没了之后可不得垮。”安芝见这几个年长的说的津津有味,给他们倒了茶,好奇问:“您说死了一船人,他们是出海出的事?”“不知道是出海做什么去。”“听说是寻了什么了不得的,挖宝去了。”“那都是道听途说的,海上的事谁说得准,前几年宣城计家不是在海上折了好几条船,连他家大少爷都出事了,邵家当年肯定也是那样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想。”安芝又给他们倒了茶:“后来没回来了?邵家总还有人在外面的。”“每年祭祖应该有回去,不过昭南那边都废弃了那么多年了,哪里还会去住,也是可惜了,昭南那么热闹。”说的人叹着气,人命之外,就是遗憾偌大一个家最后四分五裂后,都不知道去了哪儿。“也没留下什么人了,邵老爷就一双儿女,别的都是些旁亲,谁还会惦记。”听到此,安芝低声:“我去西角街看看。”沈帧点头,看着安芝出去后,对那几个人道:“您刚刚说出事的还有他的女婿,可知他女婿姓什么?”……安芝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坐下后,安芝的眉头始终是蹙着的。直到初七送了吃的上来,她还没能将其中的事情想通:“西角街那儿是住了邵家人,不过是很年轻的夫妻,父母都已经过世,对邵家本家的事并不清楚,只是很小的时候就跟了父母搬出来。”“宣城那边查到了点事。”沈帧抽出一封信递给她,安芝打开来,看着看着气笑了:“还真是计成云。”那天他们从宣城出来,到山头上遇袭,人就是计成云找的。“这件事就说通了,计家拦你,大抵也是为了拖延你来杨子山的时间,是想隐瞒邵家宅子背后的事,他们如此忌惮,也许海上的事没那么简单。”安芝目光一缩,很快想到了什么,心越发有些沉。计家是如此安排没错,可她要去杨子山的事,又是谁告诉他们的。安芝心中有什么破壳,在敞亮中裂了一角,晦涩又阴暗。囚笼话题中断后,回了屋子的安芝便没了睡意,后来也不知什么时辰,昏昏沉沉时,她还做了个梦。安芝梦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湖泊的中央,四面都是水,仅是她所在的一小片地方没有被淹没,但水与这片地方又是相连的,没有高低之分。湖泊很大,远处只能望见一处有山,其余三面都是平地,阳光落下来,湖面平静,波光粼粼。阳光暖人,山水之色,无处不透着惬意,安芝却觉得不舒服。实在是太安静了。即便是暖风拂过,湖面被吹起了涟漪,静到能够听到自己呼吸与心跳的环境下,这一切就都不再温和,安芝低下头去,清澈的水下,似乎是能够一眼望到底,却不见活物。死寂。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谁能呆得住。安芝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下一刻,她身旁忽然凭空冒出了一张椅子,安芝吓了一跳,看着这花雕的榆木座椅,再看椅子上铺着的软垫,那念头快到连她自己都还没去捕捉,座椅旁就多了一张桌子,一壶茶,一只杯子。一刻钟后,安芝看着自己面前已然扩大数倍,摆着的数样东西,手心越发生凉。她不敢碰桌上冒着热气,自动沏好的茶,目光一闪,面前出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犬,仰着脑袋看着她,眼睛漆黑却无光,尾巴一晃一晃,像是掐着时间的,机械来去。
《掌上珠什么意思》第1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