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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枕棠呆呆的望着他,似乎还未从那相似的暧昧里回过神来。云衍怀已经冲上前,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把狠狠抱住那细弱身影,半晌,才长出一口气:“你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
虞秋水挺直的脊背嚯的一寒。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在他耳边这样低低絮语,一遍一遍的说着令人温暖的话,天黑打雷时说,暴雨倾盆时也说,抱着他一遍遍,不停不停的说——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子偌……”少年有些尴尬的抬起手臂推了推那胸膛,推不动,反倒是被人箍的更紧,那般亲密而决绝的姿态将二人连日来暧昧的痕迹暴露无疑。
虞秋水推不开他,便无奈的垂下手臂,任由那人搂着自己在耳边不停不停的重复同样的话,眼睛望着的方向,是隅枕棠可比梨花白的一张脸,被回忆与现实夹攻的失魂落魄,凄惨无比。
少年弯了弯嘴角,在没人注意到的角度里,漾开一抹阴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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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游湖集会因为一次落水未遂而草草收场,一行人各怀心事,回府后,权思之夫妇因武林盟事务众多不便再次久留,当日便收点行囊告辞。隅家兄弟二人也觉叨扰过久,怀揣百般错杂心事,低调离去。余下个岱迹真,自觉对那二人缠绵悱恻的情谊看不下去,甚为碍眼,最终也忿忿然离去。
如此一番,最后唯一滞留云府的人,竟然是薄佻白……
云衍怀自觉疑惑。换了是别人便罢了,但却是佻白,多年来除了家业商号和他的宝贝弟弟,对其他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一个人,如今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着急走人?若说是因为眷恋故友,那他是打死都不会信的,可除此以外能使他留下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难道是因为……
秋水??
云衍怀无力感陡升,扶额喃喃着:“不会吧……”他此生好容易真正心动一回,心动对象同为男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波澜四起的牵动着周围的关系?!想想那日隅枕棠救下秋水时的表情,那般痴情怅惘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初生情愫;还有隅枕书,看上去倒是平定温文,可似乎也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秋水,倘若再加上一个薄佻白……
云衍怀一想起薄佻白那张绝世无双的脸,瞬间就有种溺水般的虚脱感。假如,假如是他的话,他云衍怀要如何去争?他还在惴惴不安时,却不知那一边,他最担心的碰撞已然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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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公子,留步。”
少年穿一件木兰青双面缎子衫,含笑盈盈,乌黑长发绾了髻垂在脑后,一双秋波明瞳徐徐望过来,正像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玛瑙,艳光四射。他站在薄佻白身后约三步远的距离,见其转身,便悠悠迈上前一步,文气却极有礼节性的颔了颔首,道:
“薄公子,在下有事相求。”
“哦?”尾音一拨,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分沐浴冰霜的冷淡感,虞秋水感觉那一双凤眸正静静的注视着他,便也不躲不避,大大方方冲他一笑:“叨扰了。薄公子贵人多忘事,在下有一饰物落在公子手中多日,可否借此完璧归赵?”
“虞公子所言,可是这一枚刺着莲花纹样的长命锁。”颀长手指探入袖中,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样物件,半空中叮泠一声抖散开来,铃音清脆,却果真是某人之前处心积虑落下的长命锁。
见状,虞秋水嘴角笑意更深:“正是此物。”
薄佻白却忽然缄默。狭长而冷艳的凤眸轻轻一漾,原本就呈半透明状的眼珠就似琉璃一般,迎光一转,霎那间美的炫目非凡。眼神看定面前轻柔纤细的少年,妩媚却并不女气,甚至于在此刻,他的清秀隽永远多过之前偶然流泻的蛊惑妖艳。
——祸水。
眼神一闪,不知怎的,薄佻白就想起这词汇,隐隐的透露一分意味深长,连带着,唇际也漫上一抹若即若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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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红鲤,银环衔珠,玉锁两侧各缀海棠银铃六瓣,说来,这锁也是极有讲究的罢。”颀长如柳的指尖勾着那锁链漫不经心的说,手的主人似乎并不打算如此轻易的将原物奉还。
虞秋水了然一笑:的确,他也并不认为从这个男人手中取物会有多简单,即使,那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区区俗物,不足挂齿。”
“原来在小虞公子眼中,淮南隅庭九品鸳鸯楼打造的千叶莲枝抱海棠……”薄佻白凤眸一瞥,淡淡道,“也算是俗物?”“薄公子目光如炬,在下佩服。”少年眯起眼,眸子里绽开点点狡黠的光,忽然上前一步,“那么,可以还给在下了吗?”
那一步,着实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故而虞秋水轻笑的时候,那张脸就近在咫尺,也是因了这么近的距离,令薄佻白蓦然回想起之前在梨花轩外的池塘前,不胜暧昧的场景。少年脚下打滑跌进他怀里,有些惶然冒失的表情,可眼睛里分明闪烁着炽烈而兴奋的光,隐隐的,还有一抹阴戾。
微笑着靠近,就如同现在一样,离的越近,就越觉得他额心那一滴水光玲珑的痣,如血妖娆。
薄佻白一双平缓无波的眸子就那样落定在少年身上,虽不语,却难掩眸中冷静的审度之光,意味深长。少年含着笑,自然而然就从他指端取了那鎏银锁片揣入袖中,又俯首浅拘一礼,方才折步离去。
偌大院落芳草萋萋,此刻徒剩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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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丝气流波动的异常,薄佻白俯身在那棵杨柳树前的白玉案前坐下,抬手拂去案上飘落的柳叶,道:“回来了?”
《做鬼也风流全诗》第3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