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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玄幻魔法 > 牡丹花下死的典故 >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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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佻白只漠然望着他,那一袭玉衫在夜色中徐徐漾动,宛同清波,更衬得他面容倾城绝世,遗寒冷丽,一双琥珀瞳被月辉一照正如同夜光杯里流光斗转的酒酿,水波粼粼。虞秋水微微怔了一下,有一瞬间只觉他面容五官不知何处与脑中一个人影十分肖像,就连那沉默时带给旁人的压抑气势,也同样迫人万分。

他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忽而感觉脚下阴气猛窜,阵阵凛冽直入肺腑间,于常人只觉刺骨如刀削令人颤栗,于他却好似有无限力量涌上心头,在四肢百骸间流窜叫嚣,舒畅筋络。薄佻白看着他,眼角微微一跳,口气冷凝:“子夜时分,鬼门关已开。”

话音方落,只见少年原本细柔的腕子像是灌入无穷内力一般经脉暴涨,顷刻间,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夹带着曼陀罗花叶阴寒潮湿的芬芳,鬼魅离奇。那阵风之强令内力浑厚的薄佻白都几乎要站不稳脚,直深吸一口气,内力堪堪提上心口,方才令脚下稳如泰山。而一旁内力不及他的云衍怀已然被阴风吹的肌肉生疼,勉强站稳才没被风吹倒的狼狈,却于那阵凛冽酷寒中感觉到如刀削般的痛楚,好似无数冤魂提灯而过,一股股阴森的寒意从他身体里穿过去,激的他汗毛倒竖,青筋暴起。

那阵狂风来的诡异,去的也是迅捷无比,云薄二人还未从肌肉撕扯的痛楚中回神,便觉那风声陡然停住,收势快的像被一张网兜罩住一般。云衍怀放下遮面的衣袖,薄佻白睁开眼,再看前方:

那一道幽绿细长的人影寂然立于桂影斑驳之下,身段纤细风流,娟秀如萼,衣摆联翩。上看去,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味道,阴柔秀冶,细长酥白的五指优美的捏着一柄黑羽鹅绒团扇,蓬松一抖,瓣瓣黑色羽毛袅然荡下落进尘埃里,寂静无声。

他开口时,声如翠玉珠鸾,雨打芭蕉。一双狭长妖魅的桃花眼风情万种,却微微眯起,包涵一种迷离诡秘的笑意。黑色羽扇略微遮挡住他的下颚,然顺着那细致的脸颊弧线却也能猜测底下的轮廓何等唯美。他五官并非绝世出尘,甚至不比原先借宿的身体娇媚,却因骨子里散发而出的慵懒而冷清令人着迷,尤其是他那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柳溢纷飞,以及他额心猩红如血的朱砂印,妖丽,不羁。

“原本见过我真面目的人,不是被施法忘记了,便是被剜掉一双眼睛……”他低笑一声,眼眸柔润如乌玉,“不过今日阴气大盛,是本座报仇的好日子,便先就不与你们计较那么多。”

他说的轻松惬意,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先前身为“虞秋水”时已显露出冷傲之势,如今变作真正的隅殷色模样,虽已是亡魂厉鬼,却比生前艳色数倍不止,脸庞身段仍旧不变,却因曼陀罗花绝望的气息而令他重生。

“这、你、难道这便是你的真面目?隅……殷色?!”云衍怀目光紧遂着他,深邃如海。他戏谑的扬起眼角,露出一份妩媚:“不错,你可满意?”

云衍怀上前一步,口吻坚毅:“你先前说我因贪心入得你名册,被你选中,你才设计与我相识,而今我爱上你,你业已现身,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话音有几分急切,却被薄佻白拦腰截断:“子偌。”

云衍怀一怔,薄佻白看他良久才缓缓说道:“他不爱你。”四个字,轻飘飘却重如泰山,压的云衍怀呼吸一紧,踉跄着倒退三步,眼神哀怨痛苦的投降隅殷色。出乎意料,隅殷色却是笑了,原以为他会露出一丝犹豫哪怕只是一秒的迟疑都好,可他却是菀然一笑,微微点头道:“是,我不爱你,从未爱过。”

“你既允我所求,令我深爱上你,却又为何不会爱我?!”他满目悲愤,十指纠结。隅殷色脸上笑意渐冷:“本座的确允了你承诺,令你臆想之人化成现实,然,臆想终归只是臆想,在你脑中深爱我是自然而然,但你凭甚以为我就应当如你爱我般的,爱你?”

他走上前,冰冷

27、承?遗世而独立

玉手抚摸云衍怀僵硬的脸,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知道你所爱上的不会是现实,而你也因此更加爱我,只可惜,就像你夜夜幻想的那样,最完美的情人,永远都是温柔而冷漠的,永远都不会爱你。因为只有如此,你才会更加爱我,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这不正是你的愿望麽?”

云衍怀愕然。

我们曾无数次在脑中臆想自己最满意的情人,他们的模样,他们的笑容,他们的言谈举止,他们的品行家世……种种细如牛毛的情节却比那些大同小异的场面更能令人感动,因为你臆想的那个人,因存活在你心里而变得特殊,变得与众不同,绝世无双。

可是我们常常忽略现实与理想的差别。

现实是,梦想中越是完美的人事就越是显得冷漠,而不贴近真实。无论你花费多么大的力气去构造一个假象,勾勒出最动人的场景和唯美的语言,假的就是假的。因太靠近你的希冀而假,因过分贴近理想而假,最终你却因为习惯了将他们与现实里遇到的每一个对比,而忘记了你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忽略了现实里令你心动的可能。到最后你爱上的,其实不过自己杜撰出来的一个假象。

云衍怀怔在原地嘴唇发白,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从隅殷色在夜风中微微扬起的发梢直看到他纤细圆润的指尖,弧线精准,色泽充盈如贝。他恢复了本来面目,却的的确确与那虞秋水有着七分像,然而剩余的三分差异并不能阻止他内心炙热的情感,像烈焰一般痛苦烧灼着他的肺腑,他不能将目光从他身上挪移开来,因为他爱他,不管他是虞秋水还是隅殷色,他都爱他。

《牡丹花下死的典故》第6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