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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十三年前月亮湖畔的那一缕缕青烟沾着寒霜,袅袅升起,秦大叔蹲在水泱泱的湖面,苍凉无声。
而这一刻的秦大叔哭得像个孩子,在场的众人没有去安慰,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年近六十,至今孤苦的老人痛苦的发出“呜呜”的哭泣声。不知过了多久,秦大叔的声音变得嘶哑,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大叔的声音渐渐止息。浅浅沉沉的呼吸声代蘀了抽泣,在场的众人提在胸口的心脏总算是平安落地了。
“已经没事了。”简亦轩上前仔细诊断,确定没事才扭头对一旁的父亲说道,“和平,背他去你办公室后面的内室休息,不要打搅。”父亲不敢稍有耽搁,轻手轻脚的将人背上,小心翼翼的避开树木的枝桠。
“熙卿,没想到你还有谈判专家的潜质。”李妈妈穿花蝴蝶一般欢快的跑到李熙卿跟前,骄傲的这捏捏,那掐掐。谁家有个会赚钱,又有潜力的儿子都会欢喜,李妈妈也不例外。可有的时候,儿子并不都能明白母亲的骄傲,就像现在。
“没什么,实话实说而已。”李熙卿躲过李妈妈的“咸猪手”,对自己刚才的英勇表现并不想居功,这让我小小的有些自得:居功不自傲,方为男儿本色。
“熙卿,你是怎么想到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放弃“温温滋补”,而改用“以毒攻毒”。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刺激秦大叔微弱的求生意志,好在这法子有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小猫撞上死耗子,还是胜券在握下的权衡呢?我很好奇。
“没报希望,死马当活马医。”李熙卿表情认真,神情平淡。
“啊!”不是开玩笑吧,当时现场有妙手回春的简亦轩爷爷,有堪破玄机的张凤岗老爷子,他们都没发作,谁给李熙卿如此胆子敢冒这个头!我心有余悸的张大嘴巴牢牢盯着李熙卿:莫不是你能掐会算?!
“我记得十三年前,石磊对王雄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可惜当时他没成功。”我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进去一只咸鸭蛋。当年石磊对王雄说:你死了谁在清明给你母亲上柱香。当时的王雄哀莫大于心死,最后是秦大叔的一句话,让王雄苦海回头。难道刚刚李熙卿只是在碰运气?!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说说吧,你来这里总不会是想参观参观。”爷爷看着狼狈不堪的钱梁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神情没有怨愤,也没有不耐。斗了三十几年的两个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平静。而钱梁明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风光得意的钱梁明,此时的他苍老,落魄,眉宇间饱经生活的艰辛。
“我是来要债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牙齿缝间逼出,钱梁明缓缓的抬起头,混浊的眼睛里充满怨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钱家与我们老葛家是死敌。可是迫于专横爷爷的“淫威”,家里人从不敢私下提起,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两家人是如何结下的仇怨。
“要债?!”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年轻父亲被钱梁明这句理直气壮的讨债声给激怒了。他压抑着胸口喷薄的怒气,走到钱梁明的跟前,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看到空气中擦出的仇恨的火花。
“你能站在这里,而不是蹲大狱,要感谢我爹没有向国家检举你在文革期间犯下的罪行!”年轻爸爸和我一样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袒护钱梁明这样没心没肺的恶人。可是爷爷的决定没人可以质疑,更不可能更改。
“那是他心里有鬼!他欠我们钱家的,永远都还不了!”钱梁明苍白的脸上显出疯狂的狰狞,言之焀焀的样子让我和李熙卿,甚至是年轻爸爸都有片刻的迟疑:难道那段隐晦的仇怨真的是咱们老葛家欠他们钱家的吗?!
“我葛宝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将我母亲的骨灰跟父亲埋在一起。他们生不能相偎,死不能相聚,是我这个做人子女的不孝!”爷爷悲戚着脸,遥遥望向烈士纪念碑的方向,那里有他的自豪,却也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爹——”年轻爸爸几次想上前安慰,可到嘴边的话却无法说出口。烈士墓碑下埋着的是受万世人民爱戴的英雄,可烈士的妻子受不起这样的荣耀。奈何?!
118欠下的债
“虚伪!”钱梁明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你害得我钱家家破人亡,也害得我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你葛金宝一手造成的!”形如癫狂的钱梁明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钱梁明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你自己自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小河村人已经给了你重新生活的机会,却没想到你任然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是非不分。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钱梁明的胡搅蛮缠,将脾气温和的父亲彻底激怒了。年轻爸爸像只护犊的雄狮,双目赤红,恨不能撕碎眼前不知死活的畜生。
“和平!没你的事,回来!”古人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问心无愧的爷爷喝住暴走的年轻父亲。爷爷神情淡定,一步步向钱梁明走去。而对面的钱梁明弓着腰,抗着肩膀,眼神戒惧的盯着不断靠近的爷爷,阴鸷的眼睛里不时闪现狠毒的凶光。
受伤毒蛇反噬时的毒液是致命的,我担忧的亦趋亦步跟在爷爷身后,唯恐有半点闪失。而李熙卿紧随我的脚步,在我耳边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淡淡的语气充满嘲讽,我知道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可我依然担心这条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狗会暴起伤人。
《回头望就都是幸福啊》第23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