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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肃看着他,目露欣赏:“薛郎君在吕州读书,想不到对朝中事也了如指掌?”“郡王谬赞,薛恒以为陛下虽贵为天子,却也是父亲。”而父亲总是能够原谅儿子犯下的坏事。薛恒料中了事情的发展。“我稍后便要进宫复命,路过贵宅便进来,想二位当事人也无不可听一听事情的原委。”沈肃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便开口揭过了这个话题,伸手也去捡了一只酥油泡螺。正此时,门外快步奔进来一个披甲将士,后面跟着一个绿袍内监。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没刹住干脆在沈肃面前跪下了:“殿下,陛下命你速速回宫。”沈肃掀袍起来,对薛恒道:“下月科考,薛郎君必定高中,走了。”说罢将酥油泡螺往嘴里一塞,就越过小太监走了。紫宸殿里又是好一番哭闹,沈肃还未进殿门就听见吴王哭诉着在喊冤。前些时候钟东查领兵在茶馆歇脚,太子抓住了这片刻时机,已经从大营中将俘虏提到了大理寺,几盏茶的功夫,什么也都拷问出来了。他领着大理寺卿告到紫宸殿,供纸就往明德帝案上一递。紫宸殿里碎了一套前朝的青玉盏,吴王被急召入殿。沈肃请兵剿匪之时吴王就心知不妙,他来不及转移全部兵马,其中一处暗卫被剿以后,他就知道事情再瞒不住。但太子越过沈肃直接提人审问,先发制人将了他一军,他此刻再被召入宫,自知无法脱罪,进殿以后只不停地磕头叩首,并不喊冤,却只哭:“儿子绝无谋逆之心。”谋害太子,不是谋害天子,也可以说不算谋逆,只看明德帝是如何看待的。沈肃进来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挑挑眉,掀袍给坐在上首的皇帝行礼,侧眼一看吴王头都已经磕破了。明德帝不理睬吴王,只去责问沈肃:“派你去剿匪,回来不复命去哪里闲逛?”“人都捉了,也跑不了。”沈肃答道:“路过薛宅,见到淇国公府的人去探望,想起此前遇匪两位友人都受了伤,便去说了几句话。”“哦?”明德帝眉毛一扬:“你又新结识了淇国公府什么人?”“是淇国公夫人的外孙女,那日遇匪也在其中,是孙儿亲救下的,所以才想顺便探望一番。”沈肃说着还看了一眼顾想珑未来的夫君,不过太子此刻眼里只有吴王,恨不能将其吮其血啖其肉,根本没有听见他提到了顾七娘。倒是明德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放过了他,抬抬手道:“起来说话吧。太子带了匪徒的供词来,吴王假以匪寨暗中豢养部队,意图谋反,可是这样?”吴王一下一下地磕头:“儿子对父皇绝无二心,儿子绝无谋逆之心……”沈肃答道:“孙儿将人押回来,还来不及审,不过寨中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绝非乌合之众。”“儿子对父皇绝无二心,求父皇念在从前宽恕儿子吧。儿子求父皇了,儿子求父皇了……”吴王跛着膝行爬过来,在明德帝的脚前不住哀求磕头。明德帝看着脚边的长子,额前的血把地毯都晕湿了一块,终究还是不忍心:“大郎,别磕了,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太子眼见明德帝面露不忍,心中愤怒委屈交织涌动,也跪了下去,道:“父皇,吴王在京畿豢养暗卫,谋害兄弟,不忠不孝至极,不严惩不足以告天下。”明德帝在两个儿子的哭求控诉中始终沉默着,最终在太子一句又一句的指控下,抬手叫了内监上前:“今日政事堂谁当值?传朕口谕拟旨,吴王不谙君臣大义,不念兄弟至情,枉顾天理国法,今褫夺亲王封号,降为庶人。”太子叩首,高呼:“父皇圣明。”年近六十岁的明德帝说出这句话后仿佛一下老了,金冠龙袍下的面容显出憔悴疲惫,他抬手对众人一挥:“都退下吧……大郎,去看看你母亲吧。”被废的吴王被紫宸殿的大内监亲自护送去德妃宫中,太子也与沈肃一道出殿。宫外天空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太子与吴王争斗十余年,今日总算分了胜负,他浑身轻松,看着一旁的沈肃也觉得他是个极为可爱的侄儿。仅此一遭,太子已经把沈肃当做是自己人了,发出邀约道:“十七,今日谢谢了,改日请你喝酒。”沈肃并不像与太子饮酒,却听他又说:“过些日子,约上慎言我们一道去会仙居。太傅决定要与淇国公府退亲了,慎言很是颓唐,我打算安慰他一番。”沈肃改变主意,点头道:“嗯。”☆、退亲的消息在淇国公府也传开了。最早是崔姑姑悄悄在院里和顾想珑说,但要不了多久,阖府上下的丫鬟婆子都议论起来了,顾想珑不过是去趟上房请安的功夫,路过园子都能听见摘花的小丫鬟说太傅府要和府里退亲。
《本小姐才是你废墟之中唯一的信仰》第1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