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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罢了吧,那茅公子,瞧着就不是个爱书的,可别糟践了我的孤本。”丹霜黑着脸,铁慈微微一笑。眼光挺准。之前苍生塔下几方博弈,县令早早地被逐了出去,后来的追缴渊铁武器,乃至海右布政使司来了之后,都未曾让他参与任何事务,县令和那些外围兵丁一般,始终不清楚铁慈身份,只知道是个地位不低的贵公子。里头幕僚还在絮絮叨叨:“东翁啊,不是我说,当初您就该好好支应那位茅公子,若一开始就和他交个心,现在何至于如此?”院内县令沉默了一会,从门缝里隐约看见他微带悔意的神情,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是我看走了眼但是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便错过了。如今这个情形,报上朝廷,就算和我无甚关系,但我是一县主官,无论如何也是个失察庸碌之罪。与其等朝廷派人申饬当面夺了我这官帽印信,不如且为自己留一份尊严,自行挂冠求去罢!”他顿了顿,仿佛自我安慰般地道:“倒也不必如此后悔,那茅公子便是出身贵介,也不过一未曾入仕的白丁,还能主宰我的仕途,免我罪责不成?我且自去,落个清净罢了。”院内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半晌只听县令一声长叹:“未见笼云心,谁知负霜骨终究是我自误了”铁慈听了几句,便原路返回,海右布政使莫名其妙跟着,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任务,正要再试探试探,忽听铁慈笑道:“你方才说要竭尽所能,让孤欢喜?”“殿下尽管吩咐。”“周畅死了,来州知州空缺,你觉得谁合适补上来?”海右布政使一懵,正想说这样的地方重要官员自己如何能做主,对上铁慈微带笑意的目光,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心间一紧。片刻后他垂眼道:“臣瞧着滋阳知县尚可。”“可在哪里?”“爱民恤物,箕风毕雨。不为强权所挟,不为巨利所惑。虽私德略有不谨,然不损大节。”铁慈的手指轻轻转着茶杯。能做封疆大吏的,果然都不是常人。反应很快,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扯出的这理由倒也合适。李尧把持滋阳县衙,一定不会少了对县令的威逼利诱,把持不住的同流合污,性子耿直的难免要被灭口。滋阳县令抵受住了诱惑,抗争无果后以沉迷酒乡的方式沉默抗议,虽然缺了几分血性和坚持,但基本的气节还是有的,危急时能挺身而出,辞官时犹自想着厚待下属,品性也算过关。海右布政使道:“臣稍后便向朝廷上保书。”铁慈举起茶杯,微笑着遥遥对他一敬。又道:“另外还有两个小想法。”海右布政使听了,苦着脸应了,心想债多不愁,谈条件这事儿,本就是在勃然大怒和勉强接受之间反复横跳,皇太女要网罗培养人才,并且开始把自己人安排到重要职位,这事儿就该上头那些大佬操心去。萧雪崖一直冷眼旁观。觉得皇太女还不如完全是个庸才,如此才不会野心勃勃,为人所忌,死得更快。但他学了乖,不再一脸讨人嫌地冷嘲热讽,毕竟皇太女的嘴也很讨嫌。铁慈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无所谓。萧雪崖懂个屁,她显露不显露野心,萧家都不会想她安稳登上帝位,那还遮掩什么,能趁机捞一把便捞一把。两人告退,铁慈病后疲弱,又出了一身汗,正好丹霜端水进来,飞羽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往她床头一坐,笑道:“我帮你擦背吧。”铁慈心想这人真自来熟。但飞羽仿佛有种令人亲近的特质,别说自己,就连防备心很重的赤雪丹霜,对飞羽也没什么拒绝的意思。美人总是讨喜的。她笑:“怪不好意思的。”“我们青楼中人,伺候人惯了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咯”“那倒不是。我们公子哥儿,享受人伺候也是惯了的。”铁慈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怕你把持不住,占我便宜。”飞羽呵地笑了一声。都是男人,谁还稀罕看你。铁慈也笑一声。都是女人,谁还怕你看。调笑一句后,她便顺手脱衣扔在床上,都是女人,脱件外衣也没什么,飞羽坐在她对面,漫不经心地看着,铁慈因为养伤,外衣里头就是宽大的深衣,衣领松松垮垮,露出修长颈项。飞羽个子高,坐得也比较高,眼光随意一掠,就看见了衣领下平直精致的锁骨,一抹雪白的胸口,还有一点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还要再看时,铁慈已经起身,走向屏风之后。她进了澡桶,才发现自己胸前的假皮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裂开了一些,露出点底下的肌肤来,此刻飞羽在,她自然不会脱掉所有伪装洗个痛快,便将假皮抹平了。
《辞天骄讲的什么》第1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