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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梓眯着眼睛打量她,半晌又是点点头,再摇摇头。铁慈安之若素。她一向心志坚毅,绝不会因为大佬神神秘秘的态度便自己疑神疑鬼。“既然付出诚意,就一直付出下去吧,最起码这次,你应该能看见回报。”贺梓挥手,示意铁慈下去,待她出门时,却又道:“第一天已经过去了。”铁慈张大星星眼,“我今天做了这么好的事,您老难道没被感动?您老虎躯一震,涕泪俱下,再给我宽限几天?”“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了!”贺梓阴恻恻地道,“还剩二十五个时辰另三刻,自己数好时辰!时辰一到自己滚蛋!”“啊呸!什么滚蛋,我要你哭着求我留下来!”“老夫虎躯一震,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晚铁慈折腾了一夜,但是依旧没有成功,早上起来时,脸上有淡淡黑眼圈。被贺梓假惺惺地询问为何气色不好,是否需要脂粉遮掩?输人不输阵,铁慈表示需要,请贺老借一盒专用上贡的西洲朱檀花珍珠粉。老贺自然没这个东西,便和今日来的牌搭子借,偏巧今日来的却是那个冷漠彩袍女子,看样子打架了,脸上一块擦伤,看贺梓借脂粉,还以为老爷子在嘲笑她破相,能搞明白了,又一眼一眼地鄙视“爱擦粉的小白脸”。卫瑄姐弟今日却没来,铁慈本想巩固一下昨日训练成果,不由有些失望。这一回戚公子没来,换了两个书生,那两人看似质彬彬,对贺梓极尽人不落痕迹的吹捧,也常和彩袍女子说话,但铁慈却看出那两人不怀好意,彩袍女子说话结巴,他们却总问问题,逼人家露怯。这什么样的老绿茶!彩袍女子却也不是好相与的,被逼着说了几句之后,忽然将牌一摔,道:“玩。什么,花招!再玩,再揍!”那两人变了色,怒道:“呼音,你讲不讲理,我们说别人又没说你,你上来揍人是要做甚?当跃鲤是你们大漠那样的化外之地吗!”“背后,非议,女子,拿人家,退婚,取笑大漠,没这种,怂货。”铁慈明白了,敢情还是卫瑄说的打群架后续。看来自己在跃鲤书院人气很高啊!皇太女瑟瑟发抖。发抖的皇太女当晚在那两人打完牌回书院的路上,蒙面劫色,连夜翻山,把那两人送到了阿黑的新房里,给她纳了两个男妾。天蒙蒙亮铁慈浑身湿漉漉回来时,贺梓已经在院子里练拳,看见铁慈上下打量一下,嗤笑道:“一夜未归,你这是去想法子了?”“一夜未归,自然是寻欢作乐!”铁慈理直气壮,“我听了一夜壁角!”“恕老夫不得不提醒你,第二日已经过去了,到今晚亥时,咱们的赌约便到期了!”“放心,说让您哭着留,绝不会哭着走!”今日的牌搭子都是陌生男性,女人们一个没有,铁慈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样的变化。跃鲤书院原本有一件出名的特色,便是招收女学生,男女分院分教谕,但也有合上的课。跃鲤书院甚至有开蒙班,允许幼童入学。所教的课程也很杂,不光是经史子集,君子六艺,天地理律法算术等实科,是一座风气开明兼收并蓄的书院。后来一度停止招收女学生,再后来铁慈被立为皇储,又开始招收女学生,但因为间隔了些年数,女学生终归要少一些。今日四个在桌上中规中矩,不管输赢,都是使尽浑身解数,要讨贺梓欢心。这几个想从学下手,几乎每打一张牌都要吟诗作对,听得铁慈浑身酸麻,鸡皮疙瘩就没下来过。难为贺梓在她面前尖酸刻薄,在这些学生面前就像个菩萨,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挂着不差一分的笑容,只有最后数钱的时候,露出的笑意才真实几分。但这样打牌终究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很累,中午便破例地休息了一会,那几位自己带着干粮吃喝,铁慈经过时,无意中听见那几个还在讨论那个因为皇太女打架的事。好像连续剧又更新了,这回主角不再是呼音和她的外甥,变成了容溥公然在全院书生前表示了对皇太女的仰慕,结果又打架了。皇太女:顶流啊我!至于打架的缘由,铁慈倒是没听见他们说。不过这几人嘴里对皇太女的问候也颇不恭敬。铁慈笑眯眯地听着,趁他们一个转身,蹲在树上,给他们的炊饼里撒了一把蚯蚓干。帮你们加餐,不谢。下午的牌没打成,这些人冲到谷外吐了个半死。贺梓就好像不知道这事,没牌打就去睡午觉,一直睡到月上中天,眼看约定的时间都要到了才起身,起身就去看铁慈,铁慈正坐在墓园对面,对着那奈何桥发呆。
《辞天骄番外》第1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