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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往前一步走到云涯身侧,云涯快速道:“流民像是染了病的,杀,其余……”眼角一侧瞥到京城卫兵的身影赶来,云涯改口:“让卫兵隔开,混杂的百姓也不放走。”水北带走了最后几个人,云涯立在烟雨阁二楼,吩咐完了事情,思绪才开始散漫。风鼓起他的外袍,他远目,对楼下的混乱视而不见。呵,难过到一半,云涯突兀笑起来,好像从死胖子口里知道自己娘亲早死了也并不是一件特别难过的事情,毕竟早就猜到,只是……那讽刺的笑意又淡去。一点亮光闪过,云涯蹙眉,下意识目光警觉追着这光去,下方一粉衣女子被流民推搡得退了一步,云涯细细看,那被系在女子脖子上的宝石熠熠发光,正是记忆中的模样。兜兜转转,终是遇到。云涯拔出随身的剑,迎着晨光,剑身冷意森然。夏暖已经和秋衣被挤散了,不管秋衣如何护着她终是抵不过多数的流民,不过好似前一刻的事情,下一刻她已然看不到秋衣的身影,四周不断有手来拉扯推搡自己,那些手指甲缝中无一不积着厚厚的一层黑。她想挤出去,却是无济于事,头越发在这种浑浊气息中晕晕,有人不断叫骂,她来不及一一分辨。突然斜入一只手,欲往夏暖的脸上招呼,夏暖惊,退无可退。一把剑挟风而来,夏暖来不及抬头,闻到了点点腥味,紧跟一袭白衣入目,那人上前手一横搂住夏暖的腰际轻轻一跃,就带着她远离了那个圈子,夏暖脸色苍白,口不能言,手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衫,不去看脚下。在空中很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不断地起身下落再起身,夏暖从头到尾脚都没沾着地,腰际的那手臂倒是有力,稳稳抱着她,没一点抖动。这人该是和洵青功夫一般好,夏暖心想。水北见自家堂主过来,连忙往侧面避了避,云涯擦着他身略过,进入青燕才清理好的后方,水北眼见云涯怀中抱一姑娘,眉头一挑,心中想着,莫不是铁树开花?然则云涯并未停留,反而往更远处去了。夏暖落地的时候,半分没真实感,手还紧紧拽着那身白衣,云涯皱眉刚想退开,夏暖却先于他一步放开了手,她捂住唇,蹲下身低低咳嗽起来。云涯选的地方开阔,那股子难闻的味道终是在风的流动下被带走,夏暖咬着下唇,慢慢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咳嗽好些了,才站起身来,额上有细碎冷汗渗出。那人抱剑立在一侧的柱子上,夏暖刚想开口道谢,那颗泪痣就灼了她的眼,夏暖愣愣。云涯却是笑开来,一如夏暖所料,那是一双桃花眼,生来就适合缱绻的笑意。“是你救的我。”话中没有半分迟疑,夏暖越发不知该说什么。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尾巴、我才是不厚道的人,对我这么久的支持。说好的日更就是日更!(do脸!)☆、瘟疫·二回夏暖低头又轻咳几声,云涯歪头打量她片刻。直截了当:“你到底是什么人?”夏暖抿抿唇,回复:“我乃安阳王夏玮之女,夏暖。”云涯紧紧眉头,想了一圈,讶异:“那个病弱的郡主?”夏暖点点头,又小声道:“大人是?”云涯轻笑,抱着剑往远处看了看,道:“我可算不上是什么大人,原来是陛下的陪读,现在专门在踏云楼守墓。”夏暖有些惊讶,但同时又有些释然。踏云楼是大夏皇陵所在,其中供奉大夏数位帝王。未曾想到,云涯是大夏的陵寝官。夏暖想着当初见他的时候浑身是血,不由心中惊惧又打鼓起来。云涯看出夏暖眼中的探究之意,本不欲理会,转念想着好歹是救过自己性命,终是开口道:“虽则没有一官半职,可是陛下早使唤我使唤顺手了,当时全身上下全是替陛下挡的刀。”夏暖又不知如何开口回复。她只得笑了笑,右颊梨涡深旋,倒是压过苍白的脸色增添几分生气。往周围看去,他们现在所在之处离北门已经有些远了,没有流民再过来,周围倒是不少卫兵走来走去,夏暖放松的同时心中又是一紧。开口贸贸然道:“大人,我的侍女和我走失……”说到一半,又想到自己和云涯的陌生,接不下口,只得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云涯,眼神湿漉漉的,活像只小动物。云涯皱眉,往城北回看,基本看不到混乱人群,算了算时间,巍然不动立在原地。“应该已经救出来了,我的人在清场。”云涯看着夏暖的脸,临了还是加了句:“现在过去于事无补。”
《错论什么意思》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