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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事,有些暑热,加之你痰湿重,症状便会明显些。”容与低头开始写方子,“南方湿气重,我为你开了些清凉解暑、健脾祛湿之药,平日里你可用茯苓,淮山,莲子和芡实煮水服下,多有裨益。”
赵长赢撑着下巴,见容与面前排的人山人海,环佩叮当,香粉浓郁,一多半都是年轻姑娘小姐。
“喂,长赢,嫉妒啊?”赵明修还在一旁拱火,“这从前可都是你的待遇。”
赵长赢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起身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少罗嗦,别打扰我看诊。”
医堂窄小闭塞,人又多,不多时堂内便愈发闷热,赵长赢早已是热得汗流浃背,脑袋昏昏沉沉,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哪里不舒服?”
对面是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人,荆钗布裙,一脸愁容,“大夫,我家当家的自昨日从地里回来,便一直昏迷不醒,求您给瞧瞧是得了什么病。”
赵长赢赶紧起身,见那妇人身侧用担架抬着一个男人,体型壮实,面色红润。
“之前可有过这种情况?”赵长赢问道。
妇人答,“没有,当家的身体可好了,从前便是风寒都少有的。”
赵长赢蹲下检查了一番,男人既无外伤,也看不出受了什么内伤,只是一直醒不过来,十分古怪。
“长赢。”赵明修一脸严肃,拍了拍长赢的肩膀让他起来,问妇人道,“你丈夫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那妇人神色稍变,赵明修了然,接着问道,“你丈夫看上去像是得了失魂症,你若是隐瞒,魂魄离体时日一长,恐怕……”
“我……我不是不肯说,只是……”妇人略有些犹豫,看着男人昏迷不醒的样子,最后一咬牙,说道,“罢了,前两日,我们村里来了个打扮古怪的年轻女人,全身戴着银饰,长得妖里妖气的。”
“我……我当家的不知怎得被这狐狸精迷了去,我拦也拦不住,我在家久等他都没回来,就出去找,没想到……”妇人叹了口气,“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看这模样,应当是少了命魂。”赵明修皱眉,“南疆魂术,我亦不是很明白。如此,我先配一副安神固本之药方,一日两次煎水服下,我回去问问家父,再作打算。”
“长赢,你在这继续看诊,我这就回去一趟。”赵明修道。
赵长赢懵懵懂懂,应声点头。
这一看便看到了日头西沉,金乌落于西极群山,金光万丈,将医堂屋檐下悬挂着的悬壶济世牌匾映照得一片灿烂辉煌。
明月山庄的弟子收拾着分完的汤水,打扫地上的一些瓜果残渣。赵长赢伸了个懒腰,长腿搁在凳子上,倒了两杯凉茶。
“容与,喝杯这个解渴。”赵长赢递给容与一杯,“累不累?”
容与接过去喝了,“还好。”
“方才……”容与开口,“我听二公子说,可是有人得了失魂症?”
“是啊,我也不是很懂。”赵长赢摇摇脑袋,“我只听说过南疆那边同别处不同,他们会魂术,据说厉害的魂师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甚至还能复活死者,沟通阴阳,反正很厉害。”
“生者如寄,死者如归。生死本是单行,又何来复生?”容与蹙眉,“怕是以讹传讹。”
“嗐,都是听人说的,我也没去过南疆,更没见过魂师。”赵长赢耸耸肩,“那地方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呢。”
说着赵长赢起身,拿毛巾搭在脖子上擦汗,擦了一半,突然蹲下身,他眼睫上还残留着一滴汗水,随着他说话时的动作而轻颤着。赵长赢眼睛明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对容与兴冲冲地说。
“哎对了,邬城离南疆挺近的呀。要是有机会,我跟你去南疆玩吧,听说那里常年温暖如春,花木遍野,特别漂亮。”
容与握着凉茶杯子的手一抖,在那一瞬露出十分复杂而晦涩的神情。只短短一瞬,他又很快敛眸,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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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后各种拜年+出家玩,都没时间码字,最后一章存稿qwq,明天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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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习武是为了什么(二)
十日的休假时间转眼便过,赵长赢日日同容与一起去镇里看诊,赵明修倒是惯会偷懒,就来了前两日,后边便说要去追查失魂症一事,告假不来了。索性村镇里也没什么疑难杂症,多是些普通的伤寒腹泻之类的,凭赵长赢和容与二人也能应付得来。
不过倒是遇见了一件让赵长赢印象深刻的事。
那是看诊的最后一日,那日来的年轻姑娘特别多,估计是担心日后见不到容与,都挤到最后一日来看,把医堂外堵得水泄不通。
“你这目盲之症……”容与叹了口气,“沉疴已久,且是胎中带出的毛病,恐难以治愈。我且开些安心凝神的方子,你放宽心,莫要进了死胡同。”
对面的姑娘立刻便蓄起了泪珠,断线纸鸢似的掉下来,抽噎道,“我……我夫家嫌弃我眼疾,又娶了一房夫人,从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倒忘得一干二净了。”
容与写字的手一顿,蹙眉道,“姑娘,我亦患有腿疾,难以站立。然圣贤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姑娘虽是目盲,但心却不盲,比姑娘心盲的夫君,却是要好上百倍。”
对面的姑娘哭得更大声了,面上却有释然之色,想来应是想通了些。容与将自己的巾帕递给她,那姑娘接过去抹了眼泪,惋惜道。
《行路难番外霜见廿四》第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