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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钟远山是和糜传家正式见过面的,那是在糜家购买钟家土地的谈判现场。当时真正坐下来谈的是糜海仓和钟震江,两家其他人在场是作个见证。因为年龄的关系,远山和传家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从问年龄经历,到说生意和学习,从苏杭冉州,到巴黎英伦,说起来他们还真有些想过对方那样的生活,感情也自然近了许多。钟远山找到糜传家的时候,他正在查收大队人马运过来的木料呢,主要是方料和木板。远山乘机问了传家些关于木材的知识。糜传家告诉他,这方料全部是香椿木,拿来架楼梯,做隔墙的地梁和横梁。板材多是松木的,也有为数不多的几块香樟木板。这几种材料都有天然的淡淡香味,香椿的香味更好闻些,松木的香味有点刺激,但消散的也快些,香樟木的味道许多人不太喜欢,但防虫蛀的功效显著,无论是墙板还是地板,每个屋子有一块也就行了。说到房间的改造方案时,钟远山故意把话引到腊佳身上。他和传家说,在审美上,腊佳一定更在行。一来腊佳是女生,更细腻些,二来毕竟她是个大学生,又在大上海呆过多年。传家告诉他,房间内部的装饰很多都是木匠师傅根据腊佳提的要求设计的方案。正说着,传家指着远山背后的山梁上说:“诺,她来了。”钟远山回头一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陪着糜腊佳朝工地走来。只见她一身骑士装束,头戴一顶黑色棒球帽,上身穿一件极短的咖啡色皮夹克,一条臀部宽松但腰身收的很紧的马裤被一双黑色的长筒马靴收了一半,手里拿一双雪白的手套却并不戴着,依然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高傲。钟远山不自觉地兴奋起来,使劲扬起手臂摇着,嘴里喊着:“嗨——”糜腊佳并不知道这人是和自己打招呼,自顾自地走着。看着不远处的三叔也正直勾勾盯着糜小姐,钟远山赶紧迎上去,用法语说了句见到你真高兴。腊佳停下脚步,脑袋一歪说:“喝了点洋墨水,到这大山里来显摆你那鸟语呢?法语,姑奶奶不和你玩,来两句英语咱们切磋切磋?”一说讲英语,钟远山可来劲了。这法文他和三叔钟震川是半斤八两,可这英语他可比三叔强多了,毕竟他是在英伦三岛呆过一阵子的。正想美事呢,腊佳给他朗诵了一段莎士比亚。真是天助远山,这一段戏他在大学时也是演过的,他不动声色地朗诵了接下来的那一段,演到深情处,他居然自然而然地做了个夸张地拥抱的动作。腊佳只轻轻地往后退了半步,伸出了她的右手。远山也没敢太放肆,很绅士地托起腊佳的手,屈膝在他心中的女神手背上深深一吻。整个过程中,他故意将后背留给了三叔,故意把动作做得很夸张,故意把动作做得很慢。糜腊佳也注意到了钟震川灼热的目光。问道:“那边那个西装革履的帅哥可是你哥哥?”远山明知腊佳说的是谁,故意转过身来问:“你说的是谁?奥,那个小老头啊,那可不是我哥哥,他是我三叔。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腊佳微微一笑说:“那倒不必了,有机会自然会认识的。”正说着,钟震川已经走到了跟前。钟远山赶紧一侧身介绍说:“这是我三叔钟震川,这是我朋友腊佳。”钟震川把左手放在背后,伸出右手,和糜腊佳伸出的右手轻轻地握了一下。糜腊佳微微一怔: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怎么就成了他的朋友了?而且居然在介绍时连姓都省了。她想当着他三叔的面给他点颜色看看,便再一次向钟远山伸出她的右手,并礼貌地问:“这位先生您贵姓呀?”气氛立即有点尴尬起来。不过这钟远山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立即又用英文朗诵起了莎士比亚,腊佳不由自主地又加入到和远山的对话中了……钟远山双手往身后一背,高昂的头看向远方:“tobe,ornottobe-thatistheestion:whethertisnoblerthedtosuffertheslgsandarrowsofoutraofortuneortotakearsagastaseaoftroubles,andbyopposgendthetodie-tosleep-noore;andbyasleeptosayweendtheheartache,andthethoandnaturalshocksthatfleshisheirtothisansuationdevoutlytobewishd。”(「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是更高尚的人应该承受莎翁秘辛的悍妞万里追,还是拿起武器反抗无尽的烦恼,并通过对抗来结束它们。死去——睡去——再也不会有了,只要睡一觉,我们就可以结束心痛,结束肉体所承受的无数自然的打击。」这是一个虔诚的愿望。”)
《故乡月夜明》第1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