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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门走进去,又把门合上,带进一阵让人瑟瑟发抖的冷风。张相的书房有些奇怪的凌乱,钟华甄皱着眉往里走,当她走到里间时,一股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钻进她鼻尖。她倏然觉出不对,大步向前撩开帷幔,看到张相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他的胸口,鲜血慢慢从伤口涌下。钟华甄立即退后两步,要喊人进来时,后颈突然一疼,眼前发黑,倒了下去,被人抱在怀里。等她再次醒来时,那把匕首已经握在她手上,她满手是血,张夫人在一旁不停地哭,恶狠狠地盯着她。钟华甄脑子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被人算计了。现场的环境有些混乱,似乎有翻找过的痕迹,张相被人放平在躺椅上,身体已经凉透了。张夫人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张夫人已经差人去请御医,又让下人去报官,钟华甄坐在椅子上,手上胶黏的血迹让她觉得恶心。张相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孙子孙女和她年岁差不多大,书房重地,不是普通人呆的。外面哭成一团,屋里的相府下人都在戒备她,尤其是张夫人,她恨不得要钟华甄扒皮样。张夫人性子是典型的世家女子,活了五六十年都是守礼有教养,如今露出这种表情,显然以为事情是钟华甄做的。钟华甄多看她几眼,手慢慢攥紧了一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朝她开口道:“难怪张相特地邀我前来,张夫人,我钟家近年虽没大动静,却也不是好惹的,我好心前来探望张相,你们却让人打晕算计我,未免太不把钟家放在眼里!”她把匕首掷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先声夺人把自己摘除。就算张相是年迈的老人,以钟华甄的身手,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动静把人杀死。她晕倒之前有人在这里,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她运气不好撞上有刺客,要么就是张相用性命自导自演。张夫人已经上了年纪,一双眼睛狠得淬毒样,却又因为哭得没力气,站都站起不起,只能被大儿子扶住。张相是在朝高官,极少偏袒,他儿子们都不随他,资质平庸,只得一步步往上升,他大儿子则是出了名的和事佬,万事以和为贵。但父亲的死对他打击也不小,他眼睛也是红的。“钟世子血口喷人也要有点证据,父亲不过是想同钟家化干戈为玉帛,”张相大儿子在朝为官,知道钟家得宠,忍下一句谩骂的话,“父亲出事时只有钟世子在场,难不成世子还要来一句父亲陷害于你?可耻可笑。”“我若是动张相,何苦留着证据等你们发现?张大人一句血口喷人倒是在随意臆断,我清白无辜,一切交于官府来查判,你没有证据也不是亲眼所见,直接便说凶手是我,太过荒谬,张相在天有灵,也绝不会许你这般胡乱冤枉人。”钟华甄做了这么多年世子,说话是有底气的,不卑不亢间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相府之中当有御医,请张大人前去请人过来,你们想要冤枉我,我管不着,但我的清白,却不是谁都可以污蔑的。”早就有人去请御医,御医一赶过来时就见到两方对立而站,张夫人在张相身边哭个不停。张相连呼吸都已经停了,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人。御医听完张大人的话后,硬着头皮帮钟华甄上前检查后颈。他虽觉钟华甄的骨架偏小,却没说这无关紧要的事,朝张夫人和魏尚书行礼说:“世子常年养尊处优,肌肤细嫩,比常人更易留下痕迹,后颈留下的青紫虽不大,但也确实有一些,应该是不久前被人重击过。”钟华甄扶着后颈,屋内的气氛格外压抑安静,谁也不说话,外面的哭声也越发明显,钟华甄已经听到有几位大人的询问声。今日是休沐,张相已经从朝中退居家里养伤,但他底下弟子官员不少,来拜访的人自不少。钟华甄手上都是血,都已经有些干涸,她长身直立,一人站在书房,未见慌乱。张夫人气得想上手打她,又被她大儿子拦住,喊母亲三思,她嘶哑着声音道:“我念你年纪小,在相爷身边劝他无数次,让他不用那些事对你下手,他好不容易容易才松下口,让你来侯府把事情说明白,你何必下此狠手?以为做些手脚便无人再怀疑你?我真是看错你这狠毒至极的人!”张夫人气急了,已经认定凶手是她。钟华甄一顿,看向张夫人,张大人心知张夫人说错话了,连忙道:“母亲气糊涂了!父亲在朝为官,廉政清明,不可能说出那种话。”张夫人也缓过来一些,就算张相真有过那种心思,这些也不是能说出来的,钟华甄不仅得皇帝宠爱,她还是钟家世子。
《初笺第几章太子知道女主是女的》第11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