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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后面有个老者和随从,随从拎着药箱,贾琏让开,三人进来,院子里还有四个护卫。看穿戴,应该是皇帝派来的侍卫。
张廷恩身边只有一個老仆,唯恐招待不过来,贾琏赶紧去找老仆,亲自动手泡茶端进去。
书房里老太医已经诊脉完毕,正在对张廷恩交代病情:“问题不大,一副小柴胡汤,吃三天就能好。”说着动手写药方,贾琏默默的奉上茶水,张廷恩笑而不语,看着他忙前忙后。
等太医看好病,内侍起身告辞时,贾琏还给送到门口,临了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为了老师的病,您受累走一趟,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内侍颇为意外的看一眼贾琏,收下银子笑道:“你是张大人的学生?”
“是,在下贾琏,正是张先生不成器的弟子。”贾琏态度非常的低调,内侍也没想到他能是荣国府爵位的继承人。
倒是那个太医面露惊愕之色,开口提醒内侍:“原来是一品将军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内侍听了脸色一变,收起脸上的倨傲之色,微微躬身,陪笑道:“谢您的赏。”
贾琏表情不变,身段依旧非常低,笑道:“您客气。”说着拿过随从手里的药箱:“我送老先生上车。”
等老太医上了车之后,果然看见药箱里多了一锭银子。
侍卫那边,小安也送出一锭银子,贾琏可谓面面俱到了,目送马车远去时,心口一阵微微的疼,感觉心在流血。这些日子生吃兼容攒下的银子,这一下就出去三十两。回头不知道怎么跟桂香交代,哎,小管家婆大概是要跳脚的。
不行,得想法子从公中捞回来,回点血。
贾琏转身准备打招呼走人,张廷恩已经出来了,站在院内冲贾琏笑道:“这是破财了,肉疼么?”贾琏听了面不改色道:“看您说的,我还能差这点银子?”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必须撑住。
张廷恩听着哈哈大笑,接着一阵咳嗽,贾琏赶紧上前给他顺气,捂着嘴的张廷恩好一阵才缓和,拍拍贾琏的手道:“真不敢相信你是贾恩侯的崽,有你在,荣国府败不了。”
贾琏摇摇头:“您可别这么说,荣国府的未来我心里都没底。即便这科举之路,也未必能走的顺畅。”张廷恩听了忍不住点点头:“那倒是,回头今上别给你也荫一个小官。”
贾琏的脸一下就黑了,这位张先生是知道一点什么的,说的也是,两朝官员了。
张廷恩见贾琏神色黯淡,叹息一声安慰道:“事在人为,你姑丈林如海不是挺好的么?”
贾琏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更为纠结的叹息道:“正经的巡盐御史两年一任,看见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担心,林姑丈在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能干到死。贾府的长辈们太聪明了,又不肯放下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就算能看明白一些事情,如之奈何?”
一番话把张廷恩给干哑巴了,贾琏的话是不好听,却说的都是实话。
“帝党”不好当啊,帝党意味着孤臣。林如海这个“帝党”,更像是贾家推出来的代表,宁荣二府不肯做“帝党”,四王八公死活要绑在一起,共同进退。林如海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思前顾后的,心理压力极大。今上又是个只要好用就往死里用的性子。
张廷恩被贾琏弄的心里微微有点感动了,竟然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想法。这学生如此尊敬我这个老师,我却在皇帝跟前出主意坑他,于心何忍啊。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张廷恩,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缓和之后抬手拍拍贾琏的肩膀:“好自为之吧!”贾琏赶紧躬身道:“先生保重,学生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贾琏一直在暗暗感慨,这年月的人真是不拿十三周岁的孩子当孩子。
这时代的人不是早熟的问题,而是平均年龄比较低,十三岁的贾琏议亲了,再过两年虚岁十六,成丁了。放在普通人家,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
贾母这边婆媳孙媳很是整齐,小安进门磕头大声道:“给老祖宗请安,小的奉命来报喜,大房的二爷县试考了个第四名。”
贾母一听这话顿时长处一口气,这第一关要是没过可太难看了,成绩也还不错,说明贾琏读书是有希望的,轻松之余不免开心了起来,哈哈笑道:“好,好,我的好孙儿。”说完又笑道:“来人,看赏。”
一干妇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此刻被迫营业,面带笑容的给贾母贺喜,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中心思想,贾母福气大,庇佑了子孙,贾珠能中举,贾琏能浪子回头,都是老祖宗的福气足够大,这才有了如今的好局面。
至于贾琏的个人努力,此刻真是一钱不值,没人会扫兴。
小安领了赏钱,贾母这才问他:“怎么不见我的好孙儿?”
小安赶紧解释,贾琏去老师处报喜了,应该还要一会才能回来。贾母让他回去等着,贾琏回来了立刻让人过来。小安领命告退不提。
贾赦匆匆回来,先去了东跨院,不见贾琏,顿时骂骂咧咧的去了荣禧堂。
迎头撞上小安,揪住一顿呵斥,怎么独自回来。小安一通解释,贾赦这才放过他。
到了荣禧堂,这里还是其乐融融的场景,贾母见了贾赦,好心情又有三分落差,忍不住说他:“你儿子进场县试,你却在外面喝酒狎妓,只顾自己快活。”
贾赦辩解道:“我是去了城外的玄真观给琏儿祈福。”真是满嘴的胡说八道,贾母知道他的秉性,倒也没拆穿他,只是不免多叮嘱两句:“琏儿读书有成,今后你要多看顾一二,真要有心无力,不妨让琏儿搬出东跨院,在老身跟前也好照顾。”
换成以前,贾赦自然是无所谓,毕竟住外面还能省钱。现在不行了,贾琏是他的面子。自己不争气,一品将军是个虚职,没有实际的权利。平时大家都是看在荣国府的招牌上给他几份薄面,能拿得出手长脸的事情很少。
现在贾琏读书争气了,贾赦就有了吹牛的资本,这人本事不大,却死要面子。住东跨院,贾赦就能吹嘘是自己教的好,住在荣禧堂,那算谁的?
《红楼我是贾琏断刃无防盗》第二十九章 我还是个孩子(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