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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北抬眼瞥他一眼,“干吗?”
“没什么,就是最近你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又说没什么,又说我让你觉得陌生,你不矛盾么。”李一北嘲笑,不想好心情被被坏,也不想研究李越格难得真情流露的情绪表达的是什么,很快把扣子扣好,问他,“要回去吃午饭还是在这里吃?在这里吃的话我出去买点菜。”
“我们出去吃,就去上次去的那家饭店,你不是很喜欢么?”
“短时间之内,我还不想吃同一个味道的菜。”
“去别的地方?或者我家也行,让刘婶做你喜欢的菜。”
“那还是去你家算了。”李一北最后妥协。
在高三之前李越格每个周末都很精彩,许肖廷和庄少于很能玩,也会玩,只是性格不一样,风格就不一样。许肖廷张扬胆大,喜玩刺激冒险,庄少于深沉内敛,喜欢把玩人心,自导自演,最后优雅脱身,再投入到另一个角色中。
和他们玩在一起,生活永远不会缺少趣闻和新鲜,而李一北和他们不一样,虽然骨子里同样嚣张,但是底线很浅,对危险敏感并且反应过激。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太离经叛道,那一身竖起来的刺,也只伤得了身边的人。
李越格觉得他能和李一北亲近,是因为李一北和他身边的人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乖张任性很能让人不痛快,但是伤害力微乎其微。就像自然界的生物,用一身斑斓色彩警告自己有毒的,很多都是温和动物。
他对李一北有种奇怪的占有欲,和那帮朋友混在一起时他很少会叫上李一北,既不能忍受他远离自己的世界,也不希望他融入进来。他想要一个与众不同,没被染色过的,彼此是特别存在的朋友。
李一北最近学习很投入,虽然觉得周末无所事事地和李越格待在一起,还不如多做几张卷子,但是表现的刻意了,又像是自己过于在意了。
李越格房间里书很少,但是随便翻开一本习题册,天才毕竟是少数,李越格只是比他更认真而已,虽然这种认真没太多的必要。
“邵颐这段时间是在给你补课吗?”李越格看到李一北在翻那些资料书,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嗯,想要高考考好一点。”李一北想不通他怎么忽然如此在意邵颐,但是心情不坏,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真要补习的话还是找个老师好,更专业一些。”
“没什么,邵颐就很好了,而且更有共同语言。”
“你什么时候和他有共同语言了?”李越格抓字眼地问,微微嘲笑的表情。
“关于高考的共同语言。”李一北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丢了手里的书,“饭好了没?我肚子饿了。”
整个五月都很平静,进入六月后天气变得更热,头顶的风扇转动的噪音都赶不走一教室的冷寂,每个人都是背水一战的豪情与绝望,神经紧绷,脆弱得一碰就能断。李一北经历过一次高考,却不能以上帝的视觉来俯瞰芸芸众生,看别人为俗事喜怒哀愁,因为他也是凡人,不能预知,不能改变,却知道后果,于是比任何人都更心惊胆战。
这种无奈的清醒才是真正暴躁的根源。
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身边还是同样的人,却是另一条完整的轨迹,除了把自己完整地嵌进去,什么都做不到。
他不相信命运一说,却从不相信自己能改变谁的命运。
而意外就发生在高考前二十天。
那是个周末的傍晚,他刚从家里回学校上晚自习,在一条背街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堵在了角落里。
七八个年轻人,既不像抢劫的混混,又不像打手保镖。
李一北想不起自己得罪了谁,但也没什么机会求证,还没说一句话棍棒就雨点一样地落了下来。他打架的伸手不错,一对一即使面对李越格都很少吃亏,但是面对一群有备而来的人,反击没什么成效后他能做的就是蜷缩身体保护胸腹里脆弱的脏器。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遭遇,意识不清,甚至有生命正在消逝的错觉。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右手的疼痛上,有人有脚跟碾了他的手掌。钻心的尖锐疼痛压过了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激得他睁开眼看了头顶表情狰狞的人一眼。
他在疼痛里昏过去,最后还是在疼痛里醒过来,中间的时间甚至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医院永远不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地方,让他惊讶的是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蓝抒。
虽然已经治疗包扎过,并且很幸运的没有伤到脏器和肋骨,但醒来后还是皮肉分离一样的疼痛,张口说话都觉得难。
然后他想起让自己疼痛到休克的原因,偏着头看了一下右手——已经被包扎严实地固定了,他担心是不是废掉了。
他从一醒来就在冷静地检视自己身上的伤,脸上是忍受疼痛的苍白颜色。
“现在麻药刚过,你先别动,等过了今晚就不会这么疼了。”
医院生活
李一北从醒来就只关心自己伤到什么程度,这个时候才转过脸来仔细看床边的少年,动了下干涩的喉咙声音虚哑地问,“怎么是你?”
“碰巧路过那里,没想到会是你。”蓝抒笑一下,他没想到少年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质问。
很多人的眼睛都是深棕色,而蓝抒是婴孩那种纯粹的黑色,与人对视时天然有种迷惑人心力量,即使是说玩笑都显得真诚。
“那谢谢了。”李一北闭上眼睛没再说话,疼痛的感觉渐渐习惯后只觉得疲累。
《重生之回头草顾上》第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