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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莉尚果然不让我失望,张口就骂:“老绵羊,你就是一事儿精,三天不惹事就皮痒痒的‘没事找抽型’!我就出去那么一小会,你就把自己折腾得不像人样。我要是你妈早被你整死了,你能活那么大就够不容易了,你妈健在更是奇迹。”什么什么啊,骂我就得了,怎么扯上我妈了,她老人家把我养这么大,坚苦卓绝的跟抗日战争似的,她容易吗她?我心里犯着嘀咕,昨晚的一切飞速在脑袋里回放。熟悉的感觉和气味……我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韩莉尚。她吓得后退几步。“李炫日呢?”我着急地问,“李炫日哪儿去了?!”“什么李炫日啊?”韩莉尚敲我脑袋,对我一惊一乍地锻炼她心理素质的做法深恶痛绝。她说:“老绵羊,你该不会是酒还没醒吧……”我怕她待会唱“小白菜呀,命里黄啊”,就赶忙打住,问:“昨天,是谁救我的?”“恩?救你?”“就是把‘下三烂’赶走的那个人啊,不是李炫日吗?!”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去的时候,你趴在吧台上,睡得不省人事。应该是那个酒保在照顾你。什么“下三烂”?韩莉尚一脸的“老绵羊无可救药”的表情。我放弃争辩……5依旧醉生梦死的世界。狂躁得似乎世界只剩今天。我看着吧台后的男孩子,神情专著地擦拭玻璃杯子。根据客人的要求,递上一杯杯饮料。白色的t恤,洗得发白的淡蓝色牛仔裤,使他有一种和环境完全格格不入的气质。他的眉宇之间却有着包容一切的宽容。我对他有很深的好感,可这不是我昨天的感觉。“谢谢你昨天救我。”我走过去大声对他说。他抬起头惊讶地看我,然后笑了,“是你啊,昨天不是我救你的,那个男孩已经走了。”是什么样的男孩子?我几乎脱口而出,想验证是不是李炫日来过。可我突然不想问了,也许是怕失望,也许……我沉默地看他忙着,忘记了身边的世界。五天以后。我坐在吧台边喝一种味道最淡的鸡尾酒,跟吧台后又在擦玻璃杯的男孩子说话。“安秉俊,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为什么让人觉得你和这里格格不入,你却自得其乐?”他冲我笑了一下,不答。喝了一口酒,索然无味,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是不敢再碰酒精了,我怕不把自己弄死,也会被韩莉尚的唾沫星子喷射死!我说:“安秉俊,你缺不缺帮手?我来帮你吧!”他愣了一下,说:“你不属于这里的。”我笑,“怎么算是属于或不属于?我觉得你也不属于这里,你不是一样在这吗?”他认真地看我,好像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或是我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我一脸的四平八稳。他把一扎啤酒递给客人,看着我说:“周末你来帮我收钱吧。”“真的?”我有点不相信。他点头。“工资我会给你优待。”“谢谢你。”我举杯向他致谢,很真诚地说。他笑,继续擦杯子。6我以为韩莉尚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激动得把房子掀翻了。可她却真诚地说:“老绵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我支持你。”没有挨骂,还真不习惯,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好一阵风把沙吹进眼里,我便湿了眼眶。“韩莉尚,你是个好人。”我拉住韩莉尚的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韩莉尚忙躲瘟神一样,抽出了自己的手,“得得,咱别来这个,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说,韩莉尚你可惜怎么走这么早啊,你永远活在人民心中。”“你这个猪头。”我哭笑不得地骂。韩莉尚拉开门走出去,“你换个骂人的词好吧?早没新意了!我去图书馆啦。”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猪头。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笑了。我慢慢和安秉俊熟悉起来。是那种不需要很多的语言沟通,但默契与日俱增的感觉。早晨,散了场。安秉俊停止了没有尽头地擦玻璃杯子,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走过去,“我可以抽一支吗?”他看了我一眼,“叶乔贞,你不属于这里。”“我想知道抽烟是什么感觉。”他递给我一支,我放在嘴边,点火。我用力吸,猛烈地呛了几口,然后慢慢镇定。安秉俊依然是那句:“叶乔贞,你不属于这里。”下班后,我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555和打火机,藏在书包的最底层。经过广场时,晨曦中空气冰凉如水,初生的太阳从楼群中慢慢升高,霞光万丈。大群的鸽子从我头顶飞过,樱花在风中飘落如雨……月光倾城韩莉尚来“crazy”看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啤酒。我阻止,她红了眼跟我急,“姓叶的,你以为你是我妈啊?凭什么管我?”我只能干瞪眼,任她去。四杯啤酒下了肚,韩莉尚的脸就红成了龙虾状,坐都坐不稳。她拉着我的手,抽抽搭搭抹眼泪。还真少见韩莉尚这样,我慌了神。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沉地看我,“老绵羊,我们的青春呢?我们的梦想呢?白马王子在哪?流浪歌手的情人呢?白衣飘飘的年代呢?单车、长裙、纯真的笑脸呢?烛光呢?月光倾城呢?我们的梦想呢?为什么一切跟我们从小就梦想的不一样,跟校园歌手唱的不一样?为什么?我们想不明白。我们就要开始读大四,我们的大学,就要远去了。”韩莉尚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打在我手上,温暖地灼烧着。这死妮子,原来是感月伤怀呢,也不挑一好地方?!可看见她难过,我终究不能坦然。“抱歉。”我跟安秉俊说,“我送她回去。”安秉俊微笑着点头。一路踉踉跄跄地跟韩莉尚回去,她又哭又笑,乱发感慨。到宿舍,给她喝了口水,把她摁进被窝。直到她安静地睡过去。我回“crazy”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你不用回来的,你的朋友没事了?!”安秉俊擦着他的玻璃杯子说。“没事了,给你添麻烦了。”他笑。下班了。我和安秉俊说再见。“叶乔贞,他叫住我,我请你喝一杯?”我迟疑了一下答应,“好的!”他喝啤酒,我还喝那种白开水一样的鸡尾酒,这里没有咖啡奶茶。“叶乔贞,你是想在这里等人吧?”坐我对面的安秉俊,喝了一口啤酒说。“你怎么知道?”我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猜的。”他笑,“我是半仙,天生能算命。”“骗人!”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又恢复到一贯的完全纯净的状态。“你瞒不过我的,因为,我也在等人。我和女朋友分手就在这间dispub。我忘不了她就在这里天天守侯,心想,只要她再来这儿就能看见我。后来,我甚至做了这里的酒保,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等她。两年过去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傻。就算等到了她又能怎样?是你的绕八百圈还是你的,不是你的绕八百圈还不是你的。如果,你只是想要记住她,地球上每个角落都可以,她一直在你心里。叶乔贞,我说过,你不属于这里的。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纪念或期待什么。一切都是徒劳的。回到你原来的生活里,走你该走的路。生命中一切都会像地铁一样准时到来。你努力做好该做的,等着时间给你的一切。”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里照进来。空荡荡的舞池,整齐的桌椅,干净的吧台,寂静的空气。没了狂躁的音乐,闪烁的霓虹,躁动的人群。
《花样女人的精美句子》第1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