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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莺深吸一口气,朝女官徐尚仪看了一眼,道:“奴婢方才看到徐尚仪袖中藏了张带血的帕子,举止鬼祟可疑。”被指认的徐尚仪突然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谁指使你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太后敛了敛衣襟,神情严肃道:“你是说,徐尚仪手里的帕子有问题?”“奴婢只是猜测,徐尚仪手中的血帕子,不是坤宁宫的。”扶莺道:“奴婢还请太后娘娘明察!请太后娘娘做主。”苏菱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她用余光看了扶莺一眼。傻子。说出这样的话,与白送一条命有何不同?这世间想要她这条命的人多了去了,没人能做她的主。毕竟,通敌叛国是罪,身居高位是罪,诞下嫡子更是罪。徐尚仪“噗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太后明鉴,奴婢绝对没藏过什么血帕子。”“来人。”太后睨着徐尚仪,道:“带下去严刑拷问,如有可疑之处,直接送往司礼监。”“奴婢冤枉!”两个太监直接将徐尚仪拖走,沉闷的雷声划破半空,风声猎猎作响,房檐下的灯笼在凄风苦雨中来回摇曳,大雨倾盆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苏菱缓缓闭上眼,回忆纷至沓来——永昌三十六年,春。那一年,她十七岁,待字闺中。本以为能嫁个门当户对、肯疼她爱她的郎君,却不想一道圣旨,让她成了晋王正妃。晋王萧聿不得帝心,生母早逝,又并非嫡出,虽说是在皇后身边长大,但这储位之争,仍是胜算寥寥。这道圣旨,分明是把镇国公府往火坑里拉。那时的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将门之女,又逢年少,总会有许多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打听到萧聿的行踪后,她装扮成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着一身白色长裾,摇着扇,走进了京城鱼龙混杂的庆丰楼。她翻了袖口,递给虞掌柜好大一笔银子。虞掌柜面带笑意带她上了二楼,左拐,她在西侧的包厢坐下。庆丰楼是看戏听曲的地方,说是包厢,但其实前后也只隔着一扇屏风。她背靠屏风,屏住呼吸,开始偷听隔壁传来的声响。皇帝身子大不如前,储君之争近在咫尺,此刻高谈阔论的这几位,苏菱猜,应是晋王府的幕僚。果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苏家女。楼下丝竹声渐弱,有人给萧聿倒了一杯酒,“殿下此番与镇国公府结姻,成王和燕王怕是都要急了。”另一人叹气道:“能拉拢镇国公是好,可苏家女名声不佳,与何子宸牵扯不清,这也是个麻烦事。”如今世家昌盛,京中以薛、何、楚、穆四家为尊,众人皆知,何家嫡子何子宸爱慕苏家女已久,整日就知道围着镇国公府转。不过官宦权贵嘴里的麻烦事,又岂会是儿女私情那么简单。何家,那是铁打的燕王一派。苏菱的心怦怦跳,回身透过屏风去看——庆丰楼灯红酒绿,屏风后影影绰绰,她一眼就看到了萧聿。那人轮廓锋锐,半垂着眼,把玩着一樽小小的杯盏,晃了晃,忽而凉凉一笑,“麻烦又如何?苏景北又没有其他女儿。”他的嗓音极沉,一字一句,似佛珠落玉盘,砸在她心上。苏菱的心像是灌了铅一样往下跌。十七岁的姑娘对着手中的折扇,怔了许久。高门贵女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旁人夺权的一柄利箭吗?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嫁他。然,皇命不可违,她再是不甘不愿,也只能穿上嫁衣,嫁给了父亲口中那个文才武略、骁勇善战的萧聿。成亲那日,她一早就哭花了脸。她一边哭,苏淮安一边给她擦,眼泪混着鼻涕,蹭的苏少卿满手都是。作为长兄,苏淮安要将她背出镇国公府,他笑一声,叹一声,又叹一声,“阿菱,别哭了,成不成?”她上轿前忍不住回头。犹记得,那个身长如玉的少年同她对望,唇抿的紧紧地,眼眶刹那间变得通红。他轻声说,“阿菱,镇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她以为,永远是没有尽头的。其实嫁给萧聿之后,撇开最初的针锋相对,日子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差。虽然她总是提醒自己,骁勇善战四个字背后,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白骨成堆,但怎么说呢?日复一日的相处,夜复一夜的亲密,终究还是让她卸了心防。那日烛光摇曳,他的眼睛深邃又清明,似山涧泉水,清晰地映着她的泛着潮红的身子。他俯在她耳边道:“阿菱,我知你怨我什么。你怨我娶你时全是算计,怨我毁了你一桩姻缘。”
《宠妃的演技大赏讲的是什么》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