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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和姜黎俱转头去看,沈翼正在帐门间站着,身后是个打帐门的士兵。门外逆光进来,他的脸乌黑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而秦泰和姜黎,一个躺在地上,腰下压着蒲团,而另一个,正横跨在另一个腰间,骑在她身上。姿势是极其暧昧的,做的却是极其不暧昧的事情。秦泰和姜黎是同时回过神的,从地上滚起来,立身到旁边站着,两只都如犯了错的小狗一样。沈翼却在帐门间并没有进来,只又沉声说了句:“吃完一道来我帐里。”便转身走了。帐门落下,帐里又余下秦泰和姜黎两个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有些尴尬,然后尴尬慢消,两人动作并齐地去到案边。姜黎到案边的时候顿了一下,问秦泰:“我还能吃么?”“吃吧,吃完一起过去,要挨训。”秦泰拿起筷子刨饭,吃得满满的一大口。姜黎到军营后也早没了以前的慢条斯理,快着动作吃了几口,便跟秦泰一起起身出了帐篷。两人每走过一处,就会招人各色目光。大伙儿看两人的眼神……都很微妙……作者有话要说:秦泰:我明明是女配【害羞警告姜黎觉得秦泰的帐篷离沈翼的帐篷间的距离实在太短,不过十步,打个旋弯,便到了。她跟在秦泰身后,没有半点想见沈翼的欲望。手指扣在手心里,细细地挠动,见着秦泰打了通报进去,她也才抬了脚进帐篷。进去后行礼,是与往常无异的模样。沈翼此时端坐在案后,不知怎么的,在姜黎眼里生出了大家长的味道。她原也没了多少气势,这会儿在沈翼面前,便越发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儿。以前她目空一切,心里眼里对沈翼有的只是瞧不起。他记忆里对沈翼唯一有的印象,也就是他是个家世不好且认不清自己的傻子,再无其它。而现在,似乎一切都悄悄改变了。案后坐着的沈翼,面有威严、沉稳安静,与记忆里那个人对不上号。她甚而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沈翼。而在姜黎和秦泰行完礼后,帐里有片刻的安静。沈翼抬目看了一眼姜黎,大约也有着与姜黎相似的心境。他也开始恍惚,眼前的姜黎,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姜黎。他所一直放不下,一直当作执念的人,真的是眼前的人?他对姜黎的记忆,是一张纯美无双的脸,笑起来艳惊四海,还有便是高傲的样子,视人作蝼蚁的眼神。而现在在他眼前的姜黎,能与一帐的营妓融洽相处,不见半点有别于她人的盛气。她干得下粗杂累活,吃得下糙米粗面。今儿,竟然在帐里与秦泰打了起来,嘴里争论的还是他喜欢谁的问题。泼悍、粗蛮,还有一些娇憨……他恍惚,想不清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执念,到底是身为姜家大小姐的姜黎,还是现在身为营妓的姜黎?还是,不过是放不下自己那段少年血气之时简单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付出?在沙场征战两年,他头一回生出此番别样的心思。冷漠粗暴成为他性格大部分以后,他几乎没有再动过有关儿女情长方面的半点心思。沈翼右手食指轻蹭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终于开了口,问:“怎么回事?”姜黎颔首,双手交握掖在身前,先开口道:“秦都尉常常奚落于我,实在是没忍住,才动的手。世人皆有恻隐之心,瞧见我落难至此,识趣的都不该常把畅快之言放在嘴上。我忍他数次,他却没有分寸。俗语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秦泰与她嘴里生不出好话来,急忙辩解道:“我那说的句句是实话,她性子可恨,只许她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不许我畅快她?还嘴还不过了,就上手来打我,实在凶悍。再者说,她是奴才,我是主子,哪有这样做奴才的?也没有我这么惨的主子!我可要不起了,你还是打发她回去跟那些个女人一起干活罢。”沈翼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去,片刻开口:“那就留在我的帐里伺候吧。”“不必了!”沈翼话音刚落,秦泰和姜黎便异口同声说了这话,十分默契。秦泰笑笑,又说:“还是留在我帐里吧,我们合得来,不过打闹玩玩,没什么了不得的,不严重。她若伺候你,我怕她把你气死。再说,你瞧她现在这样儿,毁了你心头那道白月光不是?”听着这话的前半截,姜黎虽也不同意,但到底能装着附和。但话的后半截儿,可又戳她心了。她深吸口气,到底是没再跟秦泰一战线。心里想着刚才那一架也不是白打的,把她做世家小姐这么多年养起来的面子涵养都打没了,这会儿非得气死他不可,因出声道:“可不是打闹玩玩的,秦都尉差点掐死我,就怕将军痴心于我,他没有了机会。将军若不嫌弃,我就在你帐里伺候。”
《苍头奴讲的什么内容》第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