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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怕她吵着沈翼,一把拉了她过来,把她从杌子拉起来,皱眉道:“你叫什么?他养伤呢!”阿香下头的话没及说得出来,姜黎便把空碗塞到了她的手里,“赶紧忙去吧,以后别管那月老该管的事,知道吧?你管不了!我和沈翼之间的纠结,我和他自己明白,这辈子也解不了。除非,咱们两个都坏了脑子,把那些事都忘了!诶?还刚好,互相还看对眼儿了。你自己说,这可能么?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阿香被她推到门边上,听着她的话脑子里又生出想法来。好容易定住了步子,她把碗又往姜黎手里塞,“好妹妹,你再让我歇会子,今儿是真的累。你帮我把碗送回伙房去,我再在这里坐会儿,就一会儿,你回来我就走。你就当心疼心疼我,成么?”姜黎定着眸子看她,“你若再吵他呢?”阿香拿起她的手托住碗,拽了拽衣褂角儿,已经往帐里走了,“我是那样儿的人么,你放心去吧,我替你看着,一定不吵着他。他是咱们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有他在,咱们才能得好儿呢,我心里比你明白。”姜黎看她这样,不想再与她胡搅蛮缠,自应她的话,拿了碗转身打帐门出去了。阿香看着帐门落下,便连忙转身去了榻边。她坐在床沿儿上,微微含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翼,小声道:“沈将军,您听得见我说话不?你若听得见,就再动动您的手指头,好叫我知道。”这话说完,阿香盯着沈翼的十根手指等了一气,并未见得他再动。这也就不等了,开了口继续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多呆,我就当您能听见了。咱们这样的人,平日里也不能与您多说几句话。我阿香爱管闲事,不知道说的这些话称不称您心意。若是称您心意,您醒的时候,就记着。也是阿离才刚说的话,让我想到了这事。”阿香说着话,回头看一眼帐门,怕姜黎忽然回来。她抓紧了时间,吸口气又说:“你若是真在乎阿离,想跟她在一起,您就把之前的事儿都给忘了。甭管是京城里的闹剧,还是秦都尉那层事,都别搁心里记着了。既然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别让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影响现在,您说我说得对么?”阿香说罢了,盯着沈翼的脸,又小声接一句:“您若听见了,就再动一动手指头,让我阿香心里有数。”沈翼的手指始终没有再动,让说了这么多话的阿香也产生了怀疑,才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而后她又摇头自-慰,觉得应该没有看错。阿香素来是个嘴碎的,说起话来没个完,这便又继续坐着絮叨,说:“沈将军,我阿香是有私心,想阿离得了您的好,惦记着我,让我也得好。可我阿香的私心没坏处啊,我盼着你们好,比盼着我自己好还心切哪……”阿香话说到这里,忽听到门上帘帐响动,回头一看,姜黎回来了。她这便不说了,从榻沿上站起来,迎着姜黎走到帐篷中间,“我歇好了,这就出去再接着忙了,留给你看着吧。你放心吧,沈将军不是普通人,身子那是练出来的,不两日就能好。”姜黎狐疑地看她,看着她自己跟自己点头,打了帐门出去,总感觉怪怪的。等她出去后,姜黎摸摸脖子,往沈翼的榻边去。沈翼没什么异样症状,还是和她出去之前一样。她便又在小杌上坐下来,拿起话本子给他说故事听。沈翼睡了两日,在这两日里,姜黎除了给他说故事,也把手里压着的针线拿来做。做烦腻了,也会跟沈翼说些闲话。譬如,自问自答——“你喜欢什么?我这会儿有兴致,给你弄一个。”“习武的人应该喜欢剑穗吧,我给你打一个。”“你喜欢什么颜色?”“蓝色吧,别人都用的红色,都一样怪没趣……”她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却看到沈翼眼角流下眼泪来,沿着脸侧流进耳蜗里。她忽不说了,伸手过去在他脸侧细细地擦。她一面擦一面看着沈翼,喉咙里发干,像塞了一团棉花。好半晌,好容易又挤出句话来,“你若听得见,就醒过来罢。大伙儿都在盼着你醒过来呢,这里这么多人,没了谁都不打紧,唯独没了你不成。”这话说完后沈翼没有醒,姜黎把手从他脸边收回来。心底漫起丝丝缕缕的难过,催得人要流眼泪。可是她没有流,她哑着声儿,拿起一旁搁着的话本子,又给他说故事。说的都是欢喜的事情,那嘴角还要勾着笑。而后姜黎去找管仓储的士兵,舔着脸要脸些蓝棉绳儿并些不值钱的珠子。拿回东西来,打头扣在沈翼的手指头上,耐心地坐在榻边打络子。络子打好了,把珠子塞进去封口,再编下头的穗子。这是细致活儿,却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拉紧最后一个结扣时,姜黎自己觉得基本满意。正要把棉绳从沈翼手指头上解下来时,忽瞧见他手指动了一下。
《苍头奴讲的什么内容》第8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