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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呀。”“你确定?”“……您是狗鼻子吗?”“前几天一直下暴雨,储存茶叶的罐子受了潮,易某便让江小姐倒掉了。”易东流轻把茶盏往宗鸣手旁推了推,“抱歉,宗先生,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倒是不计前嫌。”“此话怎……”“她放狗吓你,你还替她撒谎骗我。”宗鸣撇了撇嘴,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待看到易东流慌张解释的样子,再没绷住脸笑起来:“真有意思,老古板。”他扭头看向挤眉弄眼的江逝水,“做得好,是该多吓吓他。不过……工资照扣,倒掉我的茶叶还骂老板是狗鼻子,你很厉害啊。”“看在我今晚给你拉了个生意,少扣点咯!”“把登记簿给我看看……还有,小声点。”雇佣这丫头就是个错误,长得虽然像朵初生黄花,一张嘴比一群麻雀还吵。宗鸣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易东流便接过了登记簿,翻到了新一页才递到宗鸣手里:“鄙人才疏学浅,未能下准确诊断……宗先生,您在笑什么?”只见男人苍白的手指划过姓名栏,突然嗤笑一声:“有意思。”23:31,成华区群租房后巷。“手机,手机快没电了。”姚远咬住嘴唇,浑身颤抖着往后退。荀非雨冲他叫了一声,这人也只顾着发抖:“鬼打墙吗?怎么会……”怎么不会?要你爹告诉你刚才的宠物医院也有鬼吗?荀非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就算夜里没有灯,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盏路灯下隐约有个模糊的黑影,像是女人的裙子?还没等他多看两眼,灯盏突然闪了一下。昏暗那两秒,那个影子的全貌骤然暴露出来——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女鬼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污黑的血块便从她撕裂的嘴角里掉落出来,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纸糊的白色裙摆破破烂烂垂在地上,而污血便是从裙摆之中滴下来的。越是向前进,周围的空气越是寒冷。这东西难道一直在我家?荀非雨打了个寒颤,扭头咬住姚远的裤脚。他听人说鬼打墙只要在墙边撒泡尿就能散,要不然就脱一件衣服。狗叫姚远肯定听不懂,还不如自己上去把姚远的裤子撕了。只听咔擦一声响,那条工装裤就被荀非雨撕出一个破洞来。巷尾一股腥风在那瞬间卷走所有寒意,遮住月亮的乌云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姚远这才反应过来裤子被狗咬烂这件事,他不满地拍了拍狗的脑袋,终于松了口气:“是我太累了吧,一定是幻觉。”一人一狗终于爬上了四楼,荀非雨站在门廊上向下看了一眼,路灯桩子上隐约能看见一个湿漉漉的手印。突然,他的耳朵抖了抖,姚远正在掏钥匙打开门,而屋内显然不止有一个人——屋里有多个人的呼吸声,又粗又重。“汪!”“嘭——!”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内踹开,高个儿大饼脸,不是张元又是谁?他手上戴的是荀非雨的拳套,身后的马仔拿着钢管,挑衅似的拖在地上向姚远走去。张元松松手腕关节,满眼讥讽地往旁边呸了一口:“向三哥养的狗要吃里扒外,今天你张二哥就来打断你的狗腿。”“你们是谁?”姚远步步后退,扶到身后的栏杆,浑身都在颤抖,“我……没有欠你们钱。”张元冷笑,指着自己蒙着纱布的右眼,示意身后的马仔冲上去架住姚远:“欠钱?你欠老子一只眼睛!荀非雨,你硬是脾气爆得很哦,抓到人的脑壳就往汤里按——老子的右眼睛看球不到了!打!”“堵你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马仔抄起钢管,反手就打在姚远肚子上,他还不解气,对准右手尾指用力一敲——第二个指节当时就瘪了下去。姚远疼得五官拧在一起,眼泪、酸水混着冷汗不断往下流。张元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四人狠狠地踢打着男人的身体:“不是很能打吗?起来打啊?变性了?!”街坊四邻分明就听到响动起来了,但没有人敢趟浑水。姚远趴在地上干呕,耳鸣声让他再难以自制。混乱之中他抓住了张元的裤腿,那人猛地一怵,却听到姚远断断续续的哭声:“不要打了……求你们,我不想死,不要打了……有什么值钱的你们都拿走吧,不要打了!救命,救救我!”废物,老子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荀非雨躲在楼道阴影里舔爪子,混道上得学会趋利避害,张二娃不敢打死姚远,但是现在可以一脚踢死自己——他才不去冒这个险救人,反正也救不了。那帮人见姚远求饶也觉得没趣儿,抄起家伙进屋就是一顿砸。叮叮哐哐的声音响了十多分钟,却因为张元停了下来。那人砸碎了厕所的镜子,缝隙之中却缓缓流出殷红色的血来。天边雨云汇聚,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那血越流越多,它仿佛有生命,顺着张元的裤脚一路爬上去:“啊——!”
《男人梦见狗》第1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