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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喜鹊的蛋?”江逝水目瞪口呆,“不是说巢很结实吗?”易东流接话:“江小姐,是另外一只雏鸟推下来的。”“兄弟阋墙?”“并非如此。”“杜鹃会把自己的蛋下在喜鹊的巢里,幼鸟孵出之后就会把喜鹊的蛋推出巢穴。”宗鸣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粗心的父母没有发现,你看,阖家团圆。”荀非雨浑身僵硬,他定定地看着电线杆的方向,不一会儿,两只杜鹃鸟便飞了过来。它们的体型虽说比喜鹊小些,但战斗力显然不弱。两只雄鸟缠斗在一处,杜鹃高飞而起,尖长的喙衔住喜鹊引以为傲的翎羽,狠狠向外一拉。雌杜鹃也不曾作壁上观,它趁着雌喜鹊不注意,抬脚将其他三颗幽绿色的蛋全部踢出了巢穴。夜空中响彻着喜鹊喳喳的悲鸣声,雄鸟一个不注意被杜鹃啄瞎了眼睛,摇晃着从电线杆上跌了下去,摔在地上抻抻脚,竟然已经口吐血沫不动了。雌喜鹊只看了一眼,哀叫着飞入夜空,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鸠占鹊巢,”宗鸣接过易东流递来的烟,浅浅抽了一口,“这就是喜鹊的宿命。”所以那天晚上抽到的喜鹊牌是这个意思?荀非雨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浑身毛发因战栗而向上竖起,四爪指甲尽出,狠狠抓挠着脚下的地板。宗鸣长着一张和程钧七八分相似的脸,但内在完全不同——宗鸣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谜,连同他的周围都好像围着重重白雾,哪怕是狗的视力也无法看清。随着那人越走越近,荀非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是动物的防御本能,当遇上危险,企图以装死来逃过一劫。宗鸣在荀非雨面前蹲下来,他夹着根烟,仿佛好笑似的看着荀非雨节节败退的样子。淡青色的烟雾呛得狗眨了眨眼睛,可其中的狠劲儿并未消磨半分。宗鸣饶有兴味地弹了弹荀非雨的额头,侧头抽了口烟才问:“请问……您是什么品种啊?”不带任何敌意,只是开玩笑的语气吗?荀非雨想问宗鸣到底知道多少,一周内被安逸生活消磨掉的慌张又如同跗骨之蛆,一寸寸噬咬着他的骨髓。易东流显然是被狗这副凶暴的情态吓住了,他退到江逝水的身边,低头却发现地上淌了一滩水。“漏水了吗?”江逝水向里屋看去,“好黑,怎么回事?”正当这时,店门被人敲了敲。街道办事处的片儿警李强对着玻璃正了正警帽,看到屋内三人一狗齐刷刷扭头看向他,这才尴尬地走进来出示警官证:“嗯,警察……那个,你们下午哈,刘心美到过这边噻?”宗鸣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摊摊手,江逝水却犹豫了一会儿:“刘心美?是不是,一米七几那个?高高瘦瘦的,很漂亮?”她扭头吭了声气儿,“怎么啦!我下午跟她吵架,难道她还报警了吗?!”“有监控吗?她下午和晚上都没去上课,”李强指了指门外的摄像头,“同学报案说失踪了。”这年头大大小小店铺里面都设有防盗监控,不过开不开倒是另一回事。江逝水撇嘴看向宗鸣:“不好意思呀,我们老板从来都没开过监控。”她满是不屑皱了皱眉。“刘心美玩失踪不是很正常嘛?你不如查一查她男朋友呀,上次分手就失踪……实际上是去泰国玩了一周呢!”“你跟她很熟吗?”“你怀疑我吗?”“没有哈,既然这样我联系一下她爸。”“哼,有个当官的爸爸了不起哦!死老头去拖地啦!叫你修水龙头咯,怎么什么都不会哦!”送走片儿警之后江逝水还叉着腰在门口骂了一阵儿,回头宗鸣还在跟狗对峙,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干嘛呀!没见到人家浑身都僵了吗?不要欺负别人!”“别人?”“宗医生,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呀……”“哦,那让他看看你。”荀非雨僵着身体被宗鸣抱起来,湛蓝的双眼紧紧盯住江逝水的脸。他上下打量着江逝水的样子,矮小娇弱,瘦巴巴的,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五,那双眼睛细看之下却不像是平常毫无心机的样子。宗鸣贴在荀非雨耳边笑了一声,淡淡瞥了江逝水一眼:“我代替他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狗,你还记得这副墨镜吗?”江逝水笑得局促,从兜里翻出一副墨镜戴上,“这副墨镜……”“江小姐这副墨镜是血玉所制,”易东流从里屋拿了张抹布,跪在地上任劳任怨地擦地板,“选一块自山阴开采的玉石,取血浸泡数十载,待血色沁入即成……这是泡了上百年的玉,呈墨色,作为镜片,足以视阴。”
《男人适合养的狗》第1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