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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鸣让你别出去吧?”云扉自顾自抬爪翻了一页,伸懒腰时又扯到脖子上的伤,不由得嘶了一声,“你想让我去帮忙?”易东流默然,点点头苦笑:“这是左霏霏的职责。”“不是我的,”云扉冷眼,它笑了笑,“妖监会盘算什么,想怎么应对鬼潮,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是我想要左霏霏这个身份,凭什么要我去履行她的职责?”“你之前不也一直在……”“我想知道妖监会对宗鸣最直观的看法。”“……”“你以为我玩角色扮演上头了么?”“天狗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事。”云扉跳下易东流的膝盖,变回人形自己翻阅图书,它扫了易东流一眼,凉薄地笑了,“鬼潮,鬼之前也是人,那就是人的事,和妖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妖监会有什么值得去帮的吗?昨天我听到明漪和左贺棠的谈话,他们搬弄人类的政治权术,把那个白警官当成弃子……人,本来就是这么好笑的物种吧。”易东流闻言稍滞,他无法违抗宗鸣的命令,只能在医院待命,而云扉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它压根就不打算参与。正如云扉所说,应对鬼潮是妖监会的责任,妖并没有责任去管人类的事情。易东流苦笑半晌,他起身欲走,却被云扉叫住:“易寒,春色三分桃李去,这首诗是谁写的?我怎么一直没找到?”“南宋进士叶杲,”易东流想了想回答道,“鞦韆墙外入斜晖,过尽残花客不知。春色三分桃李去,一分犹在绿杨枝。閒题其六,闲,是一首不出名的七言绝句。”云扉微怔:“那天听鸣哥说了,觉得写得很好……原来是这个。”它愣了好一会儿,才向一脸疑惑的易东流笑笑,“我上楼去等吧,你不用管我。”风吹来滚动的铅灰雨云,也将众人的情绪送入宠物医院这个反弓煞气旋当中。云扉第一次来这里时就觉得有些异样,此处风水名为“反弓煞”,来往的气在此处横冲直撞,形成了一个漩涡。对于常人来说,此处甚是不利,但对于云扉这种依靠风的妖兽,此处正巧是风眼所在。正因为能留住所谓的气,它的“视野”变得极为开阔:哪怕下着暴雨,千米之外的人仍在为这奇景欢呼,可其中掺杂着血腥气,苦涩之味亦是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近。它仓促抬起头,白雾在三楼窗棂处汇聚成人形,宗鸣收起伞跳下窗户,对愣住的云扉笑笑。他将伞随意扔在地上,摘下那条红围巾,抽纸细细擦干上头的水渍,将其挂在床头。云扉神情微怔,看着那条围巾,许久才叹了口气:“但无梅花影,我只记得她姓白……原来你在那天就知道了她的结局。”它顿了顿,肯定地说,“她已经死了吧。”宗鸣侧头摘下脖子上那片梅花瓣,他端坐在云扉对面的椅子上,而白雾却托着花瓣在空中打旋:“左霏霏欣赏她,你的反应太冷淡,骗不过妖监会的人。”“这我倒是不知道,只记得天狗和她熟悉,眼下难过的应该是天狗吧。”云扉变回小猫,跳到床榻上伸了个懒腰,“你又在伤心什么呢?”云扉一语中的,宗鸣出了好一会儿神,默默抬头看着那条红围巾。云扉凑上去嗅了嗅那条红围巾上的气味,还没等它分辨出什么,就听到了宗鸣的声音:“他在责怪我。”“天狗?”“荀非雨。”“嗷,应该的啊。”“……”“首先,他就听不懂你说的话,当然,我也不懂。”掐头去尾,过分单薄,又掺杂着难以理解的诗句、典故,更改诗词的句子,用奇怪的意象来指代旁人。人类把这种说话方式称之为“掉书袋”,除了刻意模糊视线之外,云扉实在想不出任何解释。可这又有什么收益呢?宗鸣主动提起,不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吗?它苦笑着长叹:“仙官儿以前劝过你吧,就当是训狗了,人训练狗都知道用最简单的指令让它记住,你的话倒是……狗也记不住,猫也听不懂,从不说给对的人听。”“你还是爱叫他仙官儿,跟人一样。”宗鸣半眯着眼,微微一笑,“他还说过什么?”“你主动提起的话都需细听。”“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切莫自作多情。”“很对啊。”“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他,还有人能听懂你说的话?”那个居于道观中的白袍男人,香客都称他一声仙官儿,时隔太久,云扉也记不起那人的名字和长相了。当时的百姓对这个灵验的道观交口称赞,对那白袍男人也怀着几分敬畏,殊不知仙官儿的爻辞,尽是出自宗鸣之口。那人抱着云扉,宗鸣站一旁说些晦涩的句子,仙官儿便提笔蘸墨,写予香客,用的尽是半白文。遇上不识字的,还能张口细细地讲,至于对错,一句“灵验”就能解释。
《男人适合养的狗》第2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