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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向村子望去,土坯垒就的低矮房屋一排一排铺陈在茫茫平原上。此时正值傍晚,太阳最后的光芒点燃西空上朵朵白云,那赤红的云朵下孤鹜南飞,似在逃离即将到来的寒冷。袅袅炊烟升腾在空阔辽远的天空。炊烟下,晨兴理荒秽的老农们陆续归来,偶来传来的几声鸡鸣声更显得小村庄宁静祥和。村东的老刘头撵着一群羊进入村口,圆鼓鼓的肚子下四肢吃力的挪动着,也许吃撑了吧,呵呵。“刘大夫,吃饭了吗?”扯着清亮的嗓子,老刘头看了看还未关门的药铺。药铺的主人姓刘名知恩,来此地有些年岁了,凭借精湛的医技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四邻八乡的赞誉。“这就去吃,嘿嘿。”刘知恩笑了笑,端起一筐枸杞向门内走去。原来他们全家都在这,只不过因为前些日子鸣沙关动荡,除了一个仆人外,其他人全被他撵走了。“老爷,饭菜做好了。”仆人从明上前接过药筐,露出一脸虔诚的微笑。刘知恩关好木门,抬头看了一眼西天的火烧云,有些陶醉,似乎有些不舍。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夜色渐渐变浓,凉气加重,刘知恩拿了一个蒲团放在地上准备吃饭。“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从明利落地放下门栓,两位年轻人走进了院子里,其中一个身后背着一个包袱。“请问这里可是刘知恩家?”一位年轻人阴阳怪气的问道。“在下就是刘知恩,请问二位有何事情。”“哦,我有位朋友,年纪大了记不清事情,想麻烦刘大夫开些药方。”轻蔑的口气从口而出,邪魅的三角眼盯着刘知恩,嘴上隐约带着一丝奸笑。“祖师爷有云,健忘乃气血不足、脾脏受损所致,可用白术、人参、黄芪调配成归脾汤饮用即可。”“哦,不不不,我这个朋友血气方刚,只是二十多年前去了趟雨州湘王府后就忘了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了,是心病,得用心药医。”刘知恩听到这里,一个冷战,随后血气上涌,皮肤的毛孔中沁出些许汗珠。手颤抖的抬起指着面前之人说道:“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叫刘知恩。从前的名字叫阡陌,但他却忘记了。”年轻人说出“阡陌”时,瞟了一眼刘知恩,只见他面如土色,汗水微浸了额前的碎发。“你放屁,老爷名叫刘知恩,这四邻八乡都知道…”从明还没说完,一只大脚就结实的踹在了胸口,随即他跌倒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哪里来的疯狗,敢在此撒野。”年轻人轻蔑的说道,“怎么样,刘大夫…哦不,阡陌,是否想起来二十年前为什么失忆的了?”年轻人三角眼中透着奸笑,随后嗖的一声,一柄长剑划过夜空,贴在了刘知恩的喉结处,昏黄的灯笼光在剑身上晃动着,像是招魂的魑魅魍魉。“年轻人,你走错门了吧,小老儿世居赵家洼,从没去过雨州,更别说什么湘王府了。”稍微平静下来的刘知恩说道,但双手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哦,是吗,看来真得了健忘症了。”他对着另一人一摆手,“来,给刘大夫看样东西,好让他回忆的更快些。”只见那人打开后背的包袱,把一根类似棍棒的东西扔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条人的胳膊,断处血迹斑斑,似乎是刚刚砍下。“啊…”刘知恩吓得连连后退,从明也吓得闭上了眼睛。“刘大夫,这胳膊不认识吗,小臂关节处可有个似豆粒的红痣哦。”“啊!”刘知恩拿起一盏灯哆哆嗦嗦的上前,打量着关节处,一颗红痣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醒目。“我的儿,你们,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刘知恩哭喊着冲上前来,那年轻人只是轻轻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前几日他刚收到远在雨州蒙岳书院求学的儿子刘锋的来信,信中说道最近形式对湘王府叶君疏不利,恐牵扯到刘知恩二十多年前干的那件事,儿子让他赶紧躲躲。“你的儿好着呢,只不过因为嘴硬,略微受了点苦头。只要刘大夫去趟湘王府,给湘王讲清楚二十多年前替徐侧妃安胎之事,你的儿我们一定不会难为他。”“我不知道你们在讲什么?”略带哭腔的刘知恩看着儿子的断臂,心脏如带寒芒的刀生生刮过心脏,痛入骨髓。“哦,是吗,听说当年徐侧妃诞下叶君疏时仅怀胎七月,但他出生时足有七斤多重,且身体强壮。倘若不足月生产,怎会这样?”噬人的光芒射出三角眼,那招魂的钢刀又紧贴上喉结。
《不负卿全诗》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