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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任黎沣说这个阿庆正色道:“倒是没有,孟桩整天神龙不见神尾的,虽在腾玛挂着董事长的名义,但现在主要是孟昊天在管,前些日子看见孟昊天已经可以走路了,对他大腿受伤的原因只字不提,生意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好,帮我多注意孟桩的行踪。”任黎沣和阿庆小五又交代了几句几人才从夜鹰离开,在西林胡同分手后,音箫眼睁睁看着任黎沣头也不回的自己走掉了,她知道他去哪,她只能默默的目送他离开。快到林雅仪所说地址的时候,任黎沣突然脑筋开窍走进商店买了一小箱卡通包装的饼干,犹豫许久之后又在隔壁花店买了几枝白玉兰包装起来,然后紧张不安的走到目的地,确认门牌号后敲了几下门。听见门里面传来动静,他拿花的右手稍稍往后收了收,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燥热。“你来啦。”林雅仪的笑容柔情似水,又带着点犹存的风韵,任黎沣又惊了惊,掩下心中不自觉的回忆和流连。他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把饼干提起来:“给君宝买了点吃的,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希望不会讨厌。”第一次给自己儿子买吃的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口味,这让任黎沣面露窘色。林雅仪笑着接过:“放心吧,君宝什么都爱吃,而且是你买的,他一定更喜欢。”任黎沣被成功取悦,迟疑了一下把那束娇嫩欲滴的玉兰花递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林雅仪吃了一惊,呆呆看着花,眼神里是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惊喜。“我记得以前你最爱玉兰。”林雅仪眸光微闪,是了,年少的时候自负一番文艺,不爱牡丹的华丽、寒梅的傲骨、也不爱菊花的隐忍、水仙的清涟,独独欣赏这屹立枝头的白玉兰,以它纯白之躯赋予圣洁之意,最最有诗意的,是那个清风如玉的少年每次在约会时都送她一束,更令她喜爱的无以复加。而如今,同样的情景,人在对面,花在眼前,林雅仪愣愣接过,略带忧伤的呢喃:“真好看,可惜我现在喜欢玫瑰。”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任黎沣不解地看向她。“你不是嫌玫瑰庸俗吗?”林雅仪似羞似怒,脸颊爬上一层细不可见的红晕,想到自己的话不甚礼貌,赶紧圆场:“我说笑的,快进来吧,君宝还睡着呢。”任黎沣也不多想,跟着林雅仪走进屋去,顺道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设计构造,希望通过家具摆设可以引发一些她们母子日常的幻想,只是空穴来风也得有穴,他在君宝成长的十年里从未参与过一天,自然无法考证。林雅仪带任黎沣来到卧室,君宝还睡着,白嫩的小脸仿佛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小嘴张开着,略差一点血色。任黎沣顿时悔上心头,他轻轻坐在床边,心想这些年他都错过了些什么!伸手想要摸摸君宝的脸,触手可及时却想到自己满手茧子又缩了回去,静看了几秒,又伸出手去换个方向用手背摩了摩君宝的脸颊和下巴,肉肉的、滑滑的,这是他的儿子。林雅仪站在一旁,目光晦涩。“真的已经好多了,其实你不用特意来这一趟的……”“雅仪,对不起。”任黎沣打断她,语气却虔诚到几近忏悔。林雅仪却对此产生了略微的负罪感,连忙摆头:“你不用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我道歉的,不止这件事。”林雅仪立刻明白了话中所指,脸色有一刻的苍白,正想说些什么,床上的君宝却在此时悠悠转醒。“妈妈?”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和沙哑,君宝揉揉眼睛含糊着又叫了一声。任黎沣深邃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阴影,不动声色的起身给林雅仪腾了个地方,林雅仪立刻坐到床边握住了君宝的手。“醒了?”对着生病的孩子,女人总会调出体内所有的母性和温柔,生怕音调一高会把孩子耳膜震破,动作一重会弄断孩子的骨头。林雅仪因为保养和打扮根本看不出已经30多岁的人,但此刻情景谁也不会怀疑她身为母亲的身份。而在任黎沣眼里,这样的的林雅仪比平时更加动人。君宝终于揉开了睡意,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林雅仪,忽又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扑闪扑闪的盯了两眼,辨认出来后欢喜立刻显在脸上。“咦,沣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任黎沣突然有一刻的不甘,那一声“沣叔叔”是一根多么温柔的刺,明明如春风般舒服的吹进身体里,却还是因了那本质的嘲讽,尖锐了自己的心。“叔叔来看你,你感冒好了吗?”君宝咧嘴一笑:“我好多了,已经可以吃一大碗面条了。”用食量来衡量自己病情的单纯孩子又向母亲撒娇,“妈妈,今天还吃面条吧。”林雅仪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好,那你先下床我们把药吃了。”君宝乖乖下了床跟着林雅仪来到客厅,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饼干盒,惊喜的跑过去:“这是什么?妈妈,这是什么?”“这是沣叔叔给你买的,快说谢谢。”君宝灿烂回头给任黎沣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沣叔叔!”任黎沣面色柔和下来:“你喜欢吗?”“喜欢!”君宝抱着饼干盒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看向林雅仪讨好,“我可以现在吃吗?”林雅仪见他病怏怏了这么久难得笑脸,不忍拂了他的意:“可以,但是只能吃一点,因为你等下还要吃药。”君宝像中了头彩一样大声欢呼,迫不及待的去拆包装盒,无奈找不对开口半天没拆开,任黎沣见状,拿起来两手用力一拉,包装盒一端瞬间撕裂了一道口。“哇,好厉害!”林雅仪从厨房端了药过来,任黎沣随意寻问:“君宝很爱吃零食吗?”没想到林雅仪愣了一愣,说道:“小时候他几乎没怎么吃过,可能觉到新鲜。”轻轻一句话落入任黎沣的心间成了烙铁,心中有疑不得解,几经辗转终于开口问:“当初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虽然他一直在无锡,但阿庆和小五的住处一直没有变过,她也是知道的。林雅仪搅动汤匙的手抖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林雅仪望着灰褐色的汤药,眼神有些闪躲。“那时候我有过一段很艰难很痛苦的日子,没有机会去找你。”任黎沣一听刚想张口,林雅仪已经堵住了他:“黎沣你不要问了,我不想再提那段过去。”任黎沣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药香顺着搅拌散开味来,他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瘦弱的肩上。“雅仪,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音箫感觉到太阳穴隐隐跳动,以为还是无锡之事给自己带来的不安,觉得闲着只会多想,赶紧逼自己找点事做,于是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和日常用品回来一一归类,而后又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正百无聊赖的给水缸里小鱼喂食,电话响起来了,音箫接起,屏声不说话。“喂喂?”那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音箫一时没辨别出来,沉声问道:“谁?”电话那边略有迟疑:“音箫?是音箫吗?”音箫这才听出来音色来:“舅舅啊,是我。”“音箫,我打你电话好几天都没人接,怎么回事啊?”“哦,我们去别人家做客了几天,昨天才回来,怎么了舅舅?”音箫以为徐启桐是想她了慢慢解释道,谁知徐启桐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是这样,前几天我整理你父母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你有时间最好过来看看。”
《半世浮萍随逝水》第3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