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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一辈子锦衣玉食,便是对她无愧?"
"那当然!"杨骋风口气极为自负地说,"女子生来不就是让男人养的吗?让她做正室,给她锦衣玉食,于名声、于生活皆是好事,难道我还对不起她?"
"女子生下来怎么就是男人养的?"
"哈哈,司杏,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我且问你,说女子未出阁的,有个词儿是什么?"
我想了想,"待字闺中。"
"对啦!"杨骋风又一脸喜色,"为什么叫待字闺中而不叫别的呢,你懂么?"
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索性看着他那张得意扬扬的脸,听他继续说:"字,就是养的意思。待字闺中,当然就是等着别人来养她的意思。"
"呸!"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相信?我看你也读过书,总听说过这句吧--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蚤缫而绪,蚤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你说,这"字而幼孩"的"字"是什么意思?"
我无语了,他所引用的是柳宗元的《种树郭橐驼传》。字,确实是养的意思。我不敢说待字闺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无法和他辩论,因此只说了句:"强词夺理。"
"哈哈,没话说了吧!"
我也不甘拜下风,"这么说来,是杨大少爷牺牲自己了?"
"哎,我杨骋风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必抬举我。"真是厚脸皮,还以为人家在夸他,"既然我给了她名分和衣食,我对她也算无愧了。我当然也要对得起自己,比方说多娶几房夫人,吃个花酒什么的……"
婚事的秘密(4)
"呸!"我再一次忍不住了。
"嘻嘻,你也用不着那样,多少男子眠花宿柳,天下男人皆如此,不如此的,那是人不风流只为贫。你别不信,你那个姓萧的小子将来发达了,也保准同意我的观点。"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天下还有这样的人--明明无理,说的好像全是他的理似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一定程度上,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这种道理太赤裸裸,太让人心寒了。
我沉默了。又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杨骋风定定地看着我,"瞧你这冷的,不自找罪受么。你真不做二小姐的陪嫁?你要说不得,我去说。君家现在只要我娶了那个君闻什么,好像我要星星都行。"
"谢杨少爷看得起。"我讥讽地说,"司杏愚笨,府里看不上,也不会让我伺候二小姐。君府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我是最粗笨的,比我能耐的多的是,少爷以后便知道了。"是啊,眠芍对你这恶人,刚刚好!
杨骋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吧,既然你不识好歹,非要守着木头般的君闻书,住在这冻死人的破屋子里,我也只好哀汝不争了。"
我不语,心里却大骂:妈的,厚脸皮!
杨骋风又坐了一会儿,说了句:"好吧,你不用再赶了,我走了。"便起身从我身边走过,身形一晃,就消失在黑夜中。
我徒然坐下,觉得十分累。杨骋风的话在我心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这世界如此黑暗吗?我虽与君闻弦未曾谋面,没有交情,但如果今天这番话让她知道了,不知她会作何感想?还会嫁吗?同为女人,我为她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外面三更的梆子响了,惊扰了我,我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准备吹灯睡觉,突然发现桌上空空如也,我的信呢?
引兰的心事(1)
引兰的心事
第二天我便感冒了,头重脚轻,鼻涕交流,喉咙里像冒火,又涩又痛。都怪杨骋风,每次遇见他总是不顺当。我又想起他昨晚和我说的话来,他到底来做什么呢?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说的话,除了耍无赖、兜售他的歪理外,正经问我的,似乎只有为什么君府要将二小姐嫁与他。这么说来,他是来探君闻弦的身世?不对啊,对此话题,他也只是提了提,并没有再说什么。那是做什么呢?我心里一阵发虚--万一那些话被谁听了去,我可不就遭殃了,君如海能把我打死。要不要提前报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做此地无银的事情。以我在君家的地位,说那些也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算了吧,君家自有君家的福气,不是我能左右的。也许杨骋风说得对,君家嫁女儿本也有目的。君家如此,难保君闻弦不如此,或许在她心里,高攀上这样一位如意郎君,当是十分如意吧!人之所思,固有不同,我不愿做金丝鸟,但愿做金丝鸟的大有人在。
我咳嗽不止地给君闻书行礼,他皱着眉说:"怎么回事?要过年了,却要得病。"
我连忙说:"是奴婢不小心,奴婢错了。"君闻书不理睬,喊锄桑去请郎中。我摇着手说不用。君闻书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你病是小,大过年的,我可不希望家里有个病秧子。"我凉到脚底板,君家都什么人啊,看来,杨骋风真是没选错对象!
戴着圆帽子的秦郎中来号了脉,无非说些受了风寒、宜暖食、添衣服之类的话,我谢了他,锄桑给了诊金,送他出门,就上街买药去了。
一整天我都趴在桌上,昨天写的信让杨骋风偷走了,我又想赶着年底寄封信给萧靖江,但几次拾笔都写不动,脑袋昏沉沉的,不知该写什么。到了傍晚,竟隐隐发起烧来。好在君闻书今天比较消停,没支使我给他找这抄那的。熬到晚上,吃过饭,正要回去,李二娘却喊住了我--
《花褪残红青杏小全诗朗诵》第4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