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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紧挨着甘泉山,一半宫殿林苑建在山坡上,还有大半则在山下平地。自前秦起,这周遭便无百姓踪迹,方圆百里,不见民宅。
既无人烟,刘藻原以为出了宫门,便少不得荒凉,谁知虽不见人影,然而道路宽阔,野迹明媚,一见之下,不觉渺无人迹的荒芜,倒要叹一声好风光。
胡敖虽也居宫禁,却知得甚广,竟能答出谢相宅邸建在何处。
“此处算是谢氏别业了,距甘泉宫不远,此去半个时辰可至。”胡敖回道。
他也骑在马上,落后小皇帝半个马身,他们身后还有三十余名侍从,皆是羽林郎所扮,骑了马,腰间悬着环首刀,打头二人乃是羽林校尉,在小皇帝后两个马身处,随时维持着警惕。
刘藻勒住缰绳,马儿在原地踏了两步,方缓缓停下,垂下头颅,啃了几口道旁鲜嫩的草。
“大将军居何处”刘藻又问。
怎地问起大将军来了胡敖不解,却也详尽回道“大将军居处与谢相相去不远,不但是丞相与大将军,许多大臣皆居那一片。”
胡敖与她解释了此处地势。
大臣们在这一带建别业是武帝朝始的,近宫禁处,不可居人,远一些又不便入宫,除甘泉宫内,北面风光最是秀丽,又甚清凉,官大些的,爵高些的,皆住在那一片。
刘藻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重新一扯缰绳,道“带路。”
三十余人,可谓浩浩荡荡。
行至宫禁五里外,渐渐可见着人影了。多是些少年郎相约跑马,也见了一架轺车,轺车上坐了一小女孩,与刘藻一般岁数,车旁跟了两名婢子,车后坠了数名仆役。
刘藻有事在身,未顾得上留意这女子,骑着马,自她身旁跑了过去,却不知那女子着她的背影,忽羞红了脸,一直望着她走远了,方问身旁婢子道“这是谁家小郎”
婢子自是答不上来。
刘藻骑着马,一直到了胡敖所说的那一片,果见连片宅邸。她往后招了招手,胡敖驱马上前,刘藻待他靠近了,方问道“桓师居何处”
胡敖一愣“桓、桓师”
刘藻点点头,又问了一回“朕要视疾,桓师居何处”
“陛、陛下不是去访谢相”胡敖颤声道。
刘藻笑了一下,那容色淡淡的,却使得胡敖慌忙垂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刘藻深知,她若直言要来见桓匡,恐是连宫门都出不得。她需一契机,接触朝臣。桓匡卧病不起便是她的契机。
胡敖且还猜不到陛下此时见桓师是何玄机,却本能地感知陛下此行必有些打算。
皇帝是一傀儡。所谓傀儡便得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做,只需占着那位置也就是了。然而哪个皇帝,甘心只做一木偶。胡敖早知陛下必会有所举措,却不想这一日来得这样突然。
小皇帝也不催促,四下望了望,仿佛赏景。
胡敖瞥了眼身后,那是三十余名羽林郎。羽林设立之初,武帝为建一支私军,用的多是六郡良家子,也有些孤儿。到如今,羽林已成了官宦子弟,晋升之阶。三十余人,不知其中按了多少耳目。
春和殷鉴未远,胡敖本不敢出头,但他了刘藻,暗自叹了口气既已到了此地,纵使他不肯带路,想必陛下也有良策。
桓匡天子之师,朝廷自亏待不了他。他的居处,自然也在这一片。
刘藻使人敲开了门,门内出来一老仆,见了他们,疑惑道“不知小郎是何人”
桓匡卧病,视疾之人不少,只是那是卧病之初,二月过去,除却几名入室弟子,常来侍疾,已少有人上门。
胡敖上前道“这是桓子的学生,特来探望。”
“学生”老仆的目光在刘藻身上上下打量。
刘藻一笑,自袖中取出那枚武帝所赐的青鱼佩,递与他道“桓师见了这枚玉佩,便知吾是何人。”
老仆闻言,神色一肃,见那玉佩质地莹润,如一汪绿油油的湖泊,萦绕着温润的光,便知这小郎来历不凡。他双手接过玉佩,恭敬道了句稍等,便入内去禀报,去时还不忘将门重新关上。
那扇黑漆漆的门再开,来的便不是原先那老仆了,而是一年过而立的男子,男子头戴高冠、褒衣博袖,步履匆忙。
他一见刘藻,连忙下拜“家君卧病,不能亲迎,望乞恕罪。”
“吾视疾而来,怎能令桓师出迎”刘藻笑道。
男子这才起身,侧身让到一旁,恭请小皇帝入门“臣桓亭,领相府东曹椽一职。”
刘藻随他入内,道“可是告假在家”
桓匡有七子,桓亭是他第五子,虽非嫡长,然而在京就近侍奉的,仅他一人。父亲卧病,为人子者,若不能告病侍疾,必会受人诟病。
《谢相广播剧为什么有两个版本》第三十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