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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一声幽冷轻笑,“众位军爷来我这和春医馆有何贵干?”晨雾中,一个背着草药背篓的年轻人,麻衣朴素,面容俊秀,青丝乌发,明眸星目。脚下着一双麻布鞋,在这湿润的晨雾中,干净得一尘不染。他清冷的面色如晨风化雪,打量着神色冷峻的顾霆霄,微抬手行了一礼,“这位一定是大南摄政侯,久仰。”没说完他就干脆地转身,揭起桌上热气腾腾的药壶盖子。赵逊见他既然知道他们主君的身份,又如此轻慢,立马不高兴了,不客气地问道,“喂,小子,你就是和春医馆的麻布神医谢轻风?”那人一边倒药,一边微笑答话,“神医不敢当,正是在下。”赵逊呵呵一笑,上下将他一打量,拱手道,“好几年前就听过麻布神医的名号了,没想到神医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满天下。神医向来行踪诡异,今日得见,实属有幸。”谢轻风端起药往屋内走,“你们是来找人的吧?跟我来。”众人立即跟着他走进石屋。撩起麻布帘子,阳光打进屋内,斜斜印在木床上的麻布帐,帐内躺着一个全身是伤的病人。谢轻风撩起帐幔,“这个病人,是我在山中捡到的。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练武根骨,我猜她定是名动天下的箭心大师,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很可惜,她已经筋脉尽断,如同废人,无可挽回。她全身是伤,如果不是遇到我,她早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如此狠手,将她全身用利刃割伤。奇怪的是,下手的人,没在她面门下刀,可能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下不了手。”看着她全身蛰痛人眼的伤,全身浮肿绑着绷带,绷带上还渗着血迹,整个人肿得不成人样。但眉间火戒依然鲜亮,一眼就认出是箭心。“箭心,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顾霆霄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不忍地敛了敛眉。脑中都是年少时与箭心朝夕相处的时光,他们小时候一起练武,一起学兵法,一起写字读书,一起打仗,一起出生入死。曾经,她是那个闻名京城的桀骜不良少年,鲜衣怒马扰得满京城贵女芳心暗许的奉亲王。连当时的凤涟漪公主都为了她一再推脱与陈理南的婚事。曾经,她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疯和尚,追魂索命,血洗战场。如今她却躺在这里,脆弱苍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顾霆霄向来凉薄无情,可是此刻,内心对箭心的愧疚和不忍也悄然生起。凤十三冲上前,看到床上躺着的箭心,心碎闭眼直掉泪。不过,看到主子捡了条命,她又欣喜。回头拖着谢轻风急切问道,“神医,谢谢你救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她,什么时候能好?”谢轻风轻摆手,“先别言谢,我也吃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我这人手不够,山中小居条件也不合适她养伤……”顾霆霄连忙截过话,“如果神医愿意,可否随我到北邺行宫替箭心继续医治?本座必重谢。”……北邺行宫。凤悠悠一直在等待顾霆霄把箭心找回来,已经十多天了,没有一点消息。夏日午后,山墙边芭蕉一片翠色阴凉,三两虫鸣彼此起伏。行宫的院落静谧恬静。凤悠悠躺在窗前的小榻上,自从从魏军大营回来后,她就时不时发烧,此刻迷迷糊糊睡着了,额头上又开始渗出细密汗珠。恍惚间,陷在梦魇里挣脱不开。明明身处流火的七月,梦中却是寒冬腊月。黎明前的皇宫冰凉刺骨,冷宫深处的荒芜中,一道清瘦的人影,是凤悠悠的娘亲,在烧纸祭拜先皇。火光跳跃,照着她苍白的病容,伤心落泪,失魂落魄,仿佛随时会随着青烟一起飘走。父皇的忌日她的生辰凤悠悠披着一件没来得及穿好的华丽宫装,匆匆跑进后院,一把拉住娘亲正要投纸钱的手,急道,“快走,陈嬷嬷来了……”这荒芜破败,不吉利的冷宫,其他人从来避之不及。但今日既是她父皇的忌日,也是她的生辰。成帝要给她大办十岁生辰,此时,王皇后身边的陈嬷嬷正带着人往冷宫来接她前往太庙。凤悠悠知道,一旦让人发现她娘亲在祭拜先皇,她娘亲必定难逃一死。她急切地想要拉起娘亲,可是娘亲还坐在地上,抬起泪眼,笑容悲戚。“让我随你父皇一起去吧。”凤悠悠着急掉下眼泪,“赶紧走吧,有人来抓你了。”许皇后眼中的泪光暗沉,干裂苍白的唇挤出一个苦笑,根本不在乎王皇后的人正打开冷宫的门,反而抓住凤悠悠的手,伤心问道,“悠悠,能叫我一声娘亲吗?”
《偏执[穿书》第1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