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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明白——原是什么心头皎皎明月、朱砂痣都不打紧。那不过都是虚名罢了。最真真切切在他身边之人,却因着他所谓的无情,再也不愿与他相见。萧云谏也曾问过自己:“凌祉,从前你做过的事情,可曾有一件是因为我——萧云谏?”当时的他无言以对,唯有逃避。可如今,他整颗心已然明了。却是为时已晚。也许从前,他是曾将萧云谏视作画中人过。可后来种种,哪里不是因为萧云谏也鲜活地在他眼前、心底?狂风暴雨随之而来,雨水倾落而下。滴滴答答落在息雨上,仿若它凄怆落泪。暴雨冲刷了所有过往。将凌祉独一人掩埋在伤痛之中。那时的阿谏,会有多么难过?他是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又何时受过这般的羞辱?他失了灵力,断了剑。离去之时满脸血污,自己甚至看不到他伤在何处,现在又如何了。他那时不敢瞧萧云谏的眼神。现下想来,恐也全然是对自己的失望吧。可是,晚了。凌祉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落在聆风上的雨滴。息雨不愿意离开此处。他又何尝不是?若他寻到萧云谏,他定然——要将自己想通的事情,全然告知。萧云谏撑着下颌坐于窗前,望向窗外的大雨滂沱。凌祉一直去寻自己未曾归来。呆呆愣愣地看了许久,他才又骂自己道:“只当谁都如你一般,失了灵力?凌祉他又不蠢钝,怎会不知掐了结界挡雨呢?”只是心不在焉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念到凌祉。自己的皮肤牵扯到面具,又是同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没出息总是刻在心底的。楼下喧喧嚷嚷,小二惊呼了一声:“客官,您怎得没带伞出门啊?这淋得浑身都湿透了吧,我赶紧帮您张罗热水吧。”而后便是凌祉的声音:“多谢。”凌祉怎得冒雨归来?只他尚来不及思索,就赶忙将□□带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被剥开,他脸色苍白,唇边又咬出了血来。当真不知这疾风暴雨的,会不会阻了无上仙门弟子的脚程。叫他们在明日不知来不来得及剿了满芳楼,救出炎重羽。他其实从未想过,那时候他该何去何从。兴许回到无上仙门,寻个法子将灵力找回。再辞去首徒之位,做个不理世事与凌祉的普通弟子吧。他叹了口气,听着凌祉脚步远去,似乎回了房间。继而小二又吆喝着:“水来了水来了!——”萧云谏怅然若失,倚回了窗前。他的窗外并非什么好风光,瞧的正是客来居的后院。小二来来去去打水,后厨出去倒泔水忘了锁门。萧云谏便这般耗着时日。他困顿,却又有些惧怕入眠。唯恐睡梦中自己做了、说了什么。他点着头,瞌睡似乎来寻他了。他迷迷糊糊间,却是似乎瞧见了后门有什么不大对劲儿的动静。他打了个寒颤,一抬眼却是什么都未曾瞧见。他只当是自己多心。犹豫了一下便拿着纸笔出门,准备让小二也为自己备壶热水。一出门,便同小二打了个照面。小二虽仍是热情,可问了需要什么后,却并不留意他所写。萧云谏顿觉不对。他左右瞧了下,压着嗓子问道:“可有热水?”小二不疑有他,更没有讶异,只道:“您且稍等。”不对,果然不对!萧云谏回到房间,便将所有门栓全然插上。这小二明明知道自己这一张面皮下,是个哑巴书生。又怎会不看自己所写,不惊讶于自己能言?他根本不是客来居的店小二!方才那人身上还有淡淡脂粉香气窜入自己的鼻腔。那脂粉香气,仿若他从前闻过。是满芳楼!萧云谏霎时间反应了过来,可却似乎为时已晚。先行兵已探得消息,大量蛇蜂拥而入。他们或作蛇状,或化人形。在这雨夜中前行,让所有尖叫声都湮灭在惊雷之中。萧云谏捏紧了自己独独剩下的那块翠竹玉佩。是自己引他们过来的。若非舍不得这物,追踪香早应该将他们引向远郊,而非客来居。这场无妄之灾皆是因自己而起!玉佩叮当落地——直直地坠出一条裂缝来。清脆的响动唤醒了他的思绪。凌祉!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夺门而出。他也不知自己胆向何处生,一丝灵力都没有的人,却敢闯出去救人。
《受把渣攻当某个人替身》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