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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听到沈聿说那句“我不能让你陷进这种生活。”
姜旎这次举着枪的手缓缓落下，她定定地看着沈聿，如今只感到莫大的悲哀。
他以为他是这个末世的主宰，她以为她是这个游戏特殊的存在。
结果他们都是别人的玩物，他们经历的生死考验，艰苦磨难，各种情感都是系统给予他们的各种设定，他们毫无自我。
姜旎，她自己不过是个穿进末世游戏的普通人，在系统的操控下必须完成无聊的攻略游戏。
否则，死路一条。
他们全部受制于人，听命于“天”，说的每句话，走的每一步都不在自我控制之中，从未有过本心。
连蝼蚁都不如。
系统。
它才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神，它操控着沈聿，操控着自己，操控着一切，让他们如提线木偶般演一出攻略游戏给它看。
真是无聊又可恶。
姜旎扔掉枪，她迈着沉痛的步伐走到栈桥尽头，看向遥远的海面，天晴了，风微起，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她看清海的尽头是一堆毫不精细的马赛克。
如每个电子游戏般，那是场景的边缘，世界的尽头，根本不需要精心制作，马马虎虎能看的过去就可以了，因为游戏npc不会走出既定的剧情，跳出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她体会到了楚门的悲哀。
她抬手挡住耀眼的阳光，光线透过她的指缝，她的手是那样真实，连手指的指纹都和她穿进这个游戏前真实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真的只是个穿越者吗？她已知的攻略游戏会不会也是那个系统给她的设定？她会不会也是这个游戏的某个角色而已？
姜旎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那么大声，那么可悲，明明笑着，眼角却莫名噙了泪花。
沈聿见她悲喜交加，以为是自己让她开枪杀自己这件事刺激到了她，他心痛不已，走上前去俯下身深情款款道：“姜旎，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再也不吓唬你了……”
说着沈聿想去抱她，怕被她拒绝，他先试探了一下，然后用力将她拥进怀里。
姜旎没有任何反抗，她任由沈聿紧紧抱着，遥远天际边的那堆马赛克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整个场景浑然一体，真实自然。
她眼睁睁看着系统将那处bug修复好，如今这个游戏连场景边缘都分辨不出了，彻底成为一个“真实”的世界。
姜旎被沈聿带回庄园，她呆呆地坐在后花园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她灵魂出窍般陷入自己的世界，任凭沈聿和苗清清如何呼唤都无动于衷。
她呆坐了一整夜，沈聿就守在她身边一整晚，他真的被姜旎的反应吓到了，那场考试他全程都在看直播，考场上的她勇敢聪明，机智果决。
她的任何行为都没有异常，直到他让她开枪杀死自己。
就是那个时候，姜旎突然变得很平静，平静到仿佛看透红尘。
他让姜旎射杀自己，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豪赌。
若是姜旎开枪了，反正他能重生，如果让她发泄一下能够少恨自己一点他甘之如饴。
若是姜旎没开枪，那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她不舍得。
沈聿早想好了，若是姜旎没开枪，他心甘情愿把所有秘密都告诉她，包括她最在乎的苏璃。
他其实清楚地知道姜旎会开枪的，她一定会的，这场豪赌他必然输的一败涂地。
姜旎竟然没开枪，这让他很意外。
她整个人的状态很糟糕很非同寻常，她好像突然受到沉重的打击又好像失去所有希望。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旎，他心痛，懊悔。在脑海里千百遍回演当时的情景，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到了姜旎的两个要求，一个是苏璃，一个是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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