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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在听老头聊天。
旁观一会儿,他们逐渐搞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摊位如此吸引人,不仅是因为摊主做的糖人好看,而且他的嘴也很厉害。从灵异神怪说到奇闻轶事,说着说着,竟评论起了朝政:“……奸党误国,农税一年年地涨,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啊!”这个话题引起了梁焕的兴趣,他挤过去搭话:“就算农税在涨,那也没高到吃不起饭吧。”那摊主摇摇头道:“年轻人,你不懂啊。除了农税,还有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逢年过节都要交钱,要是再赶上旱涝,收的粮食全给官府都不够!”被他这样一说,梁焕不禁去想,年年纵容他们增加农税,总觉得百姓艰苦一些,日子也还能过。可听这个人的意思,如果把那些人背着自己收的钱也算上,就不能过了?
这时陈述之也过去问:“敢问大伯,可有解法?”“奸党权势通天,皇帝也没办法啊!只能等饿死了人,斩木揭竿……”梁焕被他说得心惊肉跳,刚想溜走,却听陈述之涨红了脸,义正言辞地说:“大伯不可这样说话。奸党再风光,那也有君臣之分,哪有皇帝也没办法的事?”“什么君臣之分,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傻孩子的。这世上哪有本分,只有权势!”见陈述之一副气愤的模样还要说话,梁焕连忙拉过他道:“你和他吵什么,走了。”离开了那个摊位,梁焕不禁好奇刚才陈述之为何会变成那样。平时清清淡淡的一个人,说到了什么事,就开始那么激动?
想起他那篇佶屈聱牙的文章,该不会是为了税赋的事吧?
还是……君臣之分?
然而陈述之想的却完全是另一件事,他忽然神色落寞地说,“明天会试放榜,然后我过几天就走。再来京城,那便是三年之后了。”他只说到这里,不知要如何说下去。林未央家里还有那个什么“小娘子”,而自己也要回到千里之外的雍州,谁知道三年之后会怎么样。他说那种话……说过也就过了。
梁焕一句“你肯定能考中”差点说出口,他仔细想想,反正陈述之不可能真回雍州去,还不是由着自己胡编。
于是他坚定地说:“我跟你回去好了。我本来是到京城投亲的,亲戚没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陈述之一怔,一点点侧过头,失神地望了他许久,话音平淡:“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我知道,”梁焕理直气壮道,“无所谓你答应不答应,反正我赖上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对这个回答,陈述之觉得十分意外,又低低道:“我没法带你回家,会被我爹赶出家门的。”“没关系,那我就在门口等你。”梁焕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得多喜欢一个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愿意天天在门口等一个人。
陈述之垂头想了半晌,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好”。
此时已走出了闹市,周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
走着走着,梁焕忽然侧身抓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掏出刚才那个盒子,塞进他手里,若无其事道:“都没给你送过东西,这个送你好了。这是第一件,以后想起什么再送。”“你不是说这是送给……”抬头对上他目光,陈述之渐渐明白过来。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梁焕笑得十分灿烂。
陈述之觉得有些生气,想嗔他两句,又气不出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动,热乎乎的。
等回到屋里,他便打开木盒,小心地取出那个雕了梅花的梳子,放在手里把玩。
正胡思乱想着,手上的梳子忽然被拿走。梁焕解开他的带,殷勤道:“出去一趟头都乱了,别动,我给你重新梳上。”他拿梳子贴着头皮滑下,丝与梳齿纠缠,被轻轻地拉着,弄得陈述之头上一阵酥麻,沿着脊柱蔓延到全身。
梁焕把他一头青丝梳成一股,正要绕上去,面前人的头却一偏,丝便都从梳齿中滑出来。
“别乱动。”这是嗔怪的语气。
梁焕重新梳,重新绕,结果又被他一动给毁了。
这下梁焕明白了,他故意的。
于是他弃了梳子,双手按上陈述之的头皮,握着他绵软的丝,缓缓捋下来。拈碎尖的时候,满指都是温柔。
陈述之身子轻轻一颤,被那动作撩拨得心猿意马,仿佛整个人躺在温热的泉水中,直欲溶化进水里。
察觉到眼前人的反应,梁焕双手落在他肩上,趴到他耳边吐着热气:“你夸我两句,以后就天天给你梳头。”“夸你,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梁焕噗嗤一笑,随即双手移到他胸前,一直往下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陈述之赶紧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扔出去。
“怎么就吓成这样了,逗你玩的!你让我也不敢啊……”梁焕握着他的头,给他盘在脑后,插上簪系上带,然后在他露出的后颈处轻轻一吻,贴在他耳后道:“真好。”演得还挺入戏,有一刻自己都差点信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他不会再怀疑了吧?
这夜,梁焕听到他们本来在聊刺杀计划,聊着聊着却跑了题:“你说那么多个亲王,为啥就
《陛下万万不可存棠》分卷阅读10(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