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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咱们见面,就还是之前的关系,你若需要我做什么,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梁焕的眼泪虽然在颊边滚着,却仍努力笑出来,抬眼望着面前这张如往常一般清逸秀雅的容颜,看了很久,甚至不愿眨眼。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扮做可怜样子博取他同情,可如今,已不需要再向他索要任何东西了。
他到底还是知道适可而止,该说的话说过了,也不必等他回应,便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我走了,你多保重。”看着梁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陈述之把他方才的话咀嚼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他是来告别的吗?
原来他能让自己娶白从来的女儿,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是因为他觉得愧疚,耽误自己去走该走的路了。
这得是含着多少苦痛,才能专程来自己家里,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再流一次泪?
他到底舍不得自己什么?若论容貌,不说在自己之上,相当的总是有的。若论才华,他能接触到的人谁也不缺。若论个日,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比自己讨人喜欢。
难道他是记挂着当初自己救他一命的恩情?若是如此,为何当时说的却全都是谎话?
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推开门快步下楼,又开了屋门。也许只是想看着他离去,试图弄懂一些他的心思。
然而他却看到在浓重的夜色中,梁焕一动不动地立在田埂上,卢隐站在一旁,给他递着手帕。
见他出来,卢隐立即消失了。陈述之原地站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办法,只得犹豫着向梁焕走去。
听见脚步声,梁焕匆忙拿手帕在脸上抹了一把,朝他挤出个笑,云淡风轻道:“没事,不用管我。”陈述之定定地望着那张涕泪横流、双眼肿胀的脸。
梁焕见他一直那么站着,有些心虚,避开目光眨了眨眼,“是……是有点难过,在所难免的。让你看笑话了,别说出去啊。”说着说着他又要落泪,慌忙转过头去。只要看见这个人,他那股子难受劲儿就一直往头上冲。
“陛下……”陈述之半低着头,迟疑良久,忽然抬眼望着梁焕的侧影,话音无比清明:“臣不娶了,好么?”梁焕的身子猛地一抽,一点点转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目光中的神情。
“为什么?”“因为……”陈述之身子站得笔直,只是垂下了头,“不然的话,您会难过。”听到这个理由,梁焕扬起头哂笑,“那你大可不必。你现在不娶,早晚也要娶,那我就早晚会难过。还不如来得痛快些。”陈述之毫不犹豫道:“只要您还会为此事难过,臣就一直不娶。”“说什么傻话。”斟酌了一下词句,陈述之缓缓解释道:“若臣是个女子,侍奉了您,那么日后无论您是否会记起,都该为您守持贞节,哪有另寻他人的道理。”梁焕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以前没想过,就方才那一瞬,想明白了。”闻言,梁焕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忽然来到他面前,抓着他一只手腕,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渴盼,“以前没想,怎么方才就想了?因为你不忍看我难过是不是?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对于这个问题,陈述之从来不知道答案。他闭了闭眼,轻轻道:“臣对您的想法,自己都分不清了。”梁焕没有在意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满心都是他刚才那番话。以陈述之的个日,他真的可能那样想,若他果真那样想的话,自己还是必须离开,不能用这样的理由绑架他的后半生。
可他就站在那里,死死地拽住自己,像久处黑暗的人乍见清晨的第一缕日光,饥渴地扑上去,不肯放松分毫。
所以他不能去深究陈述之的这个理由是真是假,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找来的借口,真实的缘由就是他舍不得自己,一定是这样。
既然他舍不得自己,那就不会再放他走。理由么,就还用他自己说的那个。
他平定心绪,把面前之人揽进怀里,用那尚带着哭腔的话音撒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都跟了我,再不许有旁人……现在你心里没我就罢了,我就不信,等上一辈子,我还等不到你了……”陈述之这才意识到,一瞬间的想法一旦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
也罢,这样也好。尽管这个选择无法向任何人交待,但若真能如此终老,也算在心里给自己成全了声名。
被梁焕放开,他以为这事就说完了,刚要说先回去,却见他扭过头道:“你今晚跟我回去,我怕我一走,你就改主意了。”“不会的……”“跟我回去!”陈述之没办法,只能听他的:“那臣回去拿一下东西。”“别拿了,未央宫什么东西没有?”“臣明日要交的课业。”“……快去快回。”作者有话要说:陈述之:恳请朝廷给我立一座贞节牌坊。
我来解释一下,这里其实潜意识里已经动心了,但他不肯承认,因为承认这种感情就是将自己置于过去的危险之中,就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来留住对方。
第38章声名马车上,陈述之原本安安分分地坐着,却见梁焕不知什么时候趴了过来
《陛下万万不可存棠》分卷阅读67(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