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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后的光明宫,冰海一片漆黑,昕儿目送着朱雀离开,这才缓缓的转过身,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女子已然不见踪影,手中的碧玺示警一般的轻鸣,慢慢的踏上石阶,走到大光明宫外,音婆果然躺在台阶之上,了无生气。
面色惨白音婆浑身冰凉,轻轻沿着她的经脉摸索,她并没有受伤,反而有一团气在保护她的心脉,不知那两个女子这般做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坐在音婆身边,握着她的手,将真气一点一点贯入她的体内。
过了半晌,音婆呻吟着睁开眼睛,“杨姑娘,你怎么还在此处?朱雀呢?”
“朱雀此刻已上了海岸,”昕儿看着音婆面上浮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咱们还在海底,一会儿,玄天镜就会将这些影雾驱散,很抱歉,我没有更多的力量能够送你上岸,所以,你只能随我一同去取蓝莲。”
“我没有关系,”音婆柔软无力的手抚过昕儿的手臂,竭力的绽出一个笑容,“只不过,我浑身无力,杨姑娘,你将放我在此处即可。”
若将她留在此处,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在自己身边,自己至少还能保护她,微微一笑,“音婆,我答应过朱雀要送你上海岸,所以,我一定不会将你留在此处,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待玄天镜将阳光引下来之后,我们一同去取蓝莲,现在,我们好好睡一觉吧!”
“嗯,”音婆似乎想点头,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杨姑娘,我很高兴,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高兴,因为终于有人可以陪伴在祭司大人身边了,从我和修罗、妙舞开始照顾他始,我们就知道他太孤单了,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人可以进入,直到你出现,我们第一次看到祭司大人笑,那笑容真的很美。”
握着她的手,昕儿第一次发现,其实玄火教的人并非想像中那么冷血,音婆、修罗和妙舞的忠诚,她们对息衍的关怀,也许太多太多的感情被玄火教严厉的教规扼杀了,自己自幼便生活在压抑之中,她们的痛苦自己感同身受。
“杨姑娘,”音婆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忧虑,“朱雀都告诉你了吧,他曾经说过,在教中,我们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是你,你不要怪朱雀,他虽然面上总是冷若冰霜,其实他的心是顶好的,我们当日去取红蚊时,若不是他,我早已死了,杨姑娘,其实我心里很怕,我怕我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人像我一样的爱他,能够给他温暖。”
“你不会死的,”昕儿忍住眼泪,握紧她的手,如同要将勇气传递给她一般,“音婆,蓝莲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即使你的伤势真的很沉重,取到蓝莲之后,你就能痊愈了,那个时候,我会请息衍准你和朱雀成亲。”
“成亲?”看着音婆眼眸中燃烧的希望,昕儿不由微觉难过,她的伤这般重,不知能不能坚持到拿到蓝莲的那一刻,可是面上却盛放着笑容,“杨姑娘,祭司大人会准许吗?教规……。”
“不用怕,”昕儿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勇气,她将音婆的碎发捋到耳后,“不用怕,你还不了解息衍吗?其实他早已发现了你和朱雀的秘密,他不是默许了吗?他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音婆,息衍是知道你们的忠心的,于他而言,只要有你们的忠心,那么其他的,他都能够赐予你们。”
音婆眼中弥漫着快乐与憧憬,可是慢慢的,那份快乐和憧憬却在消失,“杨姑娘,你不知道大长老的为人,我是祭司大人的人,她不会……。”
“音婆,你们为何这般傻啊!”昕儿再将真气贯入音婆经脉中,“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长长老对朱雀有一份难言的情感吗?当日火蛇出现在黑石平原时,那辆雪橇之上,除了朱雀之外,其他人衣襟上都有灵蛇粉的味道。”
许久音婆都没有说话,因为真气的缘故,她的面上浮出一丝胭红,目中晶光闪动,她转过首,对昕儿淡雅的笑着,“原来是真的,夜叉告诫过我,她说大长老……,可是我不相信,大长老德高望重,她怎会动凡心?可是,连你都这般说,那么是真的,那也好,若大长老真的喜欢朱雀,她就不会对朱雀下毒手。”
她这般的纯真,生活在息衍的羽翼下,令她远离玄火教中的一切污秽,大长老心肠狠毒,白虎是她的心腹,即使未曾亲眼,细细想来,白虎定然为她鞍前马后,她都能将白虎喂了火蛇,即使真的喜欢朱雀,碍于身份,不便行苟且之事,难保不会因爱生恨。
心潮起伏,计算时辰,朱雀应该已经上了海岸,那么玄天镜很快就能将阳光引下冰海,盘膝坐在音婆身侧,洗筋经缓缓的在经脉间运作,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适,但真气运行到丹田,便会受滞,那是玄冰之毒吧!
“杨姑娘,”音婆突然开口,昕儿微微一惊,垂下首,音婆满面潮红,“其实光明宫下海的,不仅仅那两个女子,我昏睡前,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邀月宫的宫主,但是当时我实在太累,看得不甚清楚。”
一定是,昕儿转首看了看大光明宫,邀月宫的众人到了神火峰下便不见了踪影,想必没有光明宫的人默许,她们是不可能下到冰海的,那么光明宫和邀月宫的关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究竟光明的人想做什么呢?
不及细想,突见三个人影出现在宫门左侧,她们疯狂的挥着剑,似乎在与什么人争斗一番,凝目细看,当中一人,果然是邀月宫主,看她们衣衫褴缕,披头散发,面有血渍,想必在宫中吃了大亏,想到她们对音婆救治之功,昕儿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快步走到她们身边,正要伸手点她们的穴,她们却突然萎顿在地,想必大光明宫中之物已经饶过了她们,返身回到音婆身边,盘膝坐下,仰头看着避水罩外仍然漆黑如墨的海水。
不知过了多久,海水的颜色似乎浅了许多,心下微喜,看样子,再过一个时辰,便能去找蓝莲了,正沉吟间,却听有人在身后轻声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转过首,正是邀月宫主,她们早已整理了衣衫,梳理了乱发,看上去神采恢复了许多,“我们才进宫,便被一团雾裹住了,随后眼前出现了千军万马,我们苦苦支撑,也不知怎样到了宫外,只觉得你突然出现,那些兵马就陡然消失了。”
“不用谢我,”昕儿暗暗戒备,“若非你们救治了音婆,我是绝对不会救你们的。”
“这女子的经脉十成断了三成,”邀月宫主靠着栏杆坐下,伸手扔过一个木瓶,“我们用白玉断续膏涂抹了许久,才抹完所有的经脉,白玉断续膏要连抹三次才会有奇效,余下的,足够了,只不过她的伤势并非完全内伤,我在涂抹膏药之时,发现她其实早已被人用重手击伤了心脉,只不过出手之人非常狠毒,表面上,她与常人无异,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身有内伤,待她一用气力,伤势便会成百倍的恶化。”
这般说来,还有谁能下如此毒手呢?当然是大长老,眼看着朱雀和音婆亲亲我我,妒火中烧,下这样的毒手也不奇怪。
“你为何不问我们为什么要回光明宫来?”邀月宫主如昕儿一般仰首看着头顶的海水,此时海水已呈半透明状,隐约看得到海中的游鱼,“你为何不问我们为什么要到大光明宫来?”
“那是你的事,”昕儿冷然,这几个女子绝对是敌非友,虽然她们救了音婆,但需得小心提防,“与我们有何关系?”
“是为了火蛇?”邀月宫主并不讳言,“既然雪魄珠在你手中,而且看样子,你也通过了两道考验,你将是雪魄珠下一任的主人,我们的苦心也化为了流水,没错,其实我们从未离开过光明宫,当日去北方建立邀月宫的目的是为了南北夹击,灭了玄火教,但玄火教除了武功厉害之外,火蛇也不能小觑,甚至是最大的障碍,传说在叹息之壁上刻有消灭火蛇的方法,但没有雪魄珠,我们根本找不到大光明宫,你想必已经明白,引路的并非我的两个属下,而是雪魄珠,可惜时不予我,上天不让光明宫在南荒独大,所以我们连光明宫内殿都未进入。”
她这般的坦白,想必安全上岸要依赖自己,并不明言,只是淡然一笑,查看音婆面色无异,仰起首,海水仍然有些混浊,邀月宫主轻声道:“还得一、两个时辰影雾才能完全被压制回绝情沟,趁这个机会,好好儿休息吧!”
闭目养神,过了约一个时辰,“杨姑娘,你得替这个女子再擦一次断续膏,前一次的药效将过。”
揭开瓶盖,只觉得一股泌人的馨香扑鼻而来,犹豫不决,若她们在药中下毒……,“你放心吧!我们要靠你上岸,这个时候,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女子已是废人,我们何必再害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过秦楼词牌》第七章 第五节 沧海月明珠有泪十二(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