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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随背后卧着一把长弓,正是射伤老虎的凶器,坦坦荡荡展露在冯劭面前。冯劭看着好不容易养大的虎,心在滴血,这虎本就不易抓,驯养起来更难,花费了他多少心血,结果晏随说伤就伤,简直是欺人太甚。“晏世子难道不该给冯某一个解释?”冯劭尽量压着火,还算平缓的问。晏随从石上跃下,抽出精准射中老虎四肢的利箭,拿帕子擦了擦,再放回身后背着的箭篓子里,浓眉淡挑,眼底浮着一丝笑意,却似带着嘲讽和蔑视。“据我所知,这片山林非皇家猎场,我在这里狩猎有何不可,再说这虎身上又没刻名字,它攻击我,我只射伤它,留了它一命,已经是宅心仁厚。”冯劭实难再忍,提高了音量:“这一片围了刺栏,世子闯进来时没看到吗?还是世子天纵奇才,能飞进来不成?”晏随傲然扬起下颚:“本世子深藏不露,岂能让你这等凡夫俗子瞧见了。”“晏随,你不要欺人太甚。”冯劭见过很多人,但晏随这种目空一切,又有勇有谋的自大者,他还是头一回碰到,仅仅几句话,就将他激得失去了平日的涵养。“我欺人太甚?那晏某倒要请教冯世子,我哪里欺你了?纵使这虎真是你的,你私养猛兽,意欲何为?养虎为患,冯世子的夫子难道没教过你?”梦里他赤手与虎相搏,极其惨烈,一身血印子,仿佛厉鬼,而纵虎出笼者,正是这位人人都夸的锦乡侯世子。梦境太惨,晏随不得不防,谁料一路查下来,竟然真的抓住了一只大老虎,也让他更确信了,近日来做的梦,就是在预警。上面那两位,他暂时动不了,但杀杀冯劭的士气,还是可行的,他也解气。“晏随,这里不是北境,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就连在北境,你也不可能为所欲为,除非你忘了,这天下姓什么。”冯劭不能正面回应,只能站在皇权的制高点上谴责晏随的逆行。晏随冷眼看着冯劭那张看似正义凛然的脸,心想如果朝堂之上多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坐在上位的那个人,是有多瞎,有哪一点值得他誓死效忠,值得黎民苍生拥护爱戴。“所以呢?你想我怎么谢罪?一箭射了自己,赔你可好?”少年话里的嘲讽听得冯劭实在窝火,可恨他武学不精,打不过晏随,不然真想将他狠狠修理一顿。想到皇帝姑父对自己的叮嘱,冯劭强压下心里的火,反复默念来日方长,匀了一口气,才道:“一头畜生而已,冯某也不是真的要计较什么,只是希望世子在踏入他人私地时能够审慎一些,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让他人心痛的事情。”晏随哦了一下:“你心痛了?锦乡侯世子这样脆弱可不行,为点小事就痛,将来如何为皇家分忧解难。”竖子,竖子,冯劭心里一通大骂,情绪濒临失控,匆匆离去的管家又匆匆赶来,在他耳边又是一通低语。“世子,不好了,县主落水了。”冯劭又是一惊,一把揪过管家衣领喝斥:“要你们那么多人有什么用,看个人都看不住。”敏嘉县主如何落水的,说来真不赖别人,她看腻了桃花,又不像魏娆她们有那个兴致摘花,心不在焉地就想出来玩,还闹着要泛舟划水。冯莲为她安危着想,几次相劝,小县主耐不住性子,自己跑了出去,结果跑到河边,脚底打滑,一下就跌进了水里。好在冯莲想事周全,安排了会泅水的丫鬟紧跟县主,县主一下水,还没喝上两口就被拉上来了,只可惜小县主受了惊,加上娇生惯养底子弱,最终仍是发起了低烧。敏嘉这一病,魏娆计划也打乱了,她并不打算在这留宿,可县主病了,昏昏沉沉躺那里,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她先走好像不太合适,显得有点无情。襄郡王又是个宠女如命的老男人,跟她父亲不相上下,保不齐多想,毕竟她父亲也看上了冯劭,在外人眼里,跟她自己看上没什么区别。冯劭脚步如飞,憋着气在前头疾走,晏随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他腿长,体力好,步子迈得开,虽然看似悠闲,但也不比冯劭慢多少。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庄子,仆人想看又不敢正眼看,垂眸匆匆那么一瞥,就已经是惊叹到走不动路了。冯劭和晏随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美男子代表。冯劭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可身上人间烟火气息也浓,晏随或许是性格原因,对谁都冷冷淡淡,好像自带了一股仙气,真正称的上是惊为天人。就连对表哥痴心一片的游聘婷,在看到晏随时也忍不住多瞧两眼,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拉了个丫鬟就问这人谁啊。
《金嫁衣婚庆》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