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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有些无奈。
想楚王的生母不过是先帝仁宗皇帝后宫一个不受宠的宫人,在楚王不足三岁时便因难产过世。仁宗皇帝晚年一心沉迷于炼丹,对这年幼失母的幼子并不甚怜惜,只是让宫人们看管着。
那年皇帝才十七岁,还是太子,一日在亭中纳凉,远远看见这稚儿,想起或许是自己未曾见过几面的幼弟,便召他上前来说话。却见他肘边、膝盖擦伤尚且渗血,袖口衣角亦有脏污不曾清洗,便知是下人们怠慢这没有爹妈疼爱的孩子,遂将下人斥责一番,又将这孩子抱至太子府中,为他上药换衣。却又见这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糕点,叫人取来给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下。
当时的太子殿下瞧着,不觉心中怜惜之情甚炽,心道这孩子话虽不多,性情却也乖顺,尤其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竟比自己派人千辛万苦从西洋弄来的哈巴狗还要可爱几分。
人道长兄如父,既然做父亲的不管不问,合该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担起责任。如此,便将这幼弟留在了太子府中。
如今,十多年过去,皇帝亲眼看着当年的糯米团子在自己手中长成如此琳琅之玉般俊美无匹的少年郎,心中老父亲一般的欣慰与自得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唯有一点,有些令人发愁,便是这楚王向来不近女色。皇帝起初并不觉得这是缺点,只道他这弟弟端方雅正,行止有度。
依照惯例,大殷朝亲王皇子多在十六岁大婚,而且其中大多早在大婚之前,身边便已有数名姬妾。
一年前,楚王代天子巡视江州,皇帝依照规矩为他赐婚,圣旨都拟好了,预备在他十六岁生辰当日昭告天下。谁知楚王得知消息后,竟两日两夜不眠不休,赶在生辰前夜从江州一路疾奔回了京城,深夜入宫请见,要皇帝放弃第二天赐婚圣旨的颁布。
皇帝很是讶异,以为是自己选的人弟弟不够中意,便宽容地让他自己在世家小姐中选择心仪的王妃,岂料他却依旧拒绝。大婚的事从冬天一直拖到夏天,皇帝几度催促,却始终没有结果。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皇帝才知此事并非他所以为的那般简单。他对这个弟弟再了解不过,自己对他自是宠爱有加,却也向来管教甚严。楚王虽性子冷了些,却也绝非任性的孩子,对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向来恭敬,可偏偏在大婚的事上如此执拗。
皇帝也曾召来为楚王请平安脉的太医委婉询问,太医只道殿下身体康健;又忧心他有断袖之癖,豢养男宠在贵族之间并非罕事,但也要娶了嫡妻生下世子,才算不伤大雅。
虽有诸多猜测,但见他对大婚之事如此抗拒,亦不能强行逼迫,又想他年纪尚轻,再耽搁几年也无妨,便想着先为他纳上几个妾室也好,可他几次送去的姬妾,都被尽数送了回来。
如此一来,这事几乎要成了皇帝的心病,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完美无缺的弟弟,为什么偏偏不喜欢女人。于是借着皇后生辰宴的机会,也要召来这些世家小姐,但愿能够成就一段良缘,也了却他一桩心事。
这些世家小姐们个个算得上标致,但到了楚王面前便黯然失色了。皇帝不免暗暗摇头,莫说他弟弟看不上,便是他看着,也不太相衬。
直到苏渔上来,皇帝方觉眼前一亮,那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袭水绿色衫子,清致风流,比之画卷上的美丽仕女还要标致三分,更兼意态清远,令人见之忘俗。就连他弟弟看到这少女时,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情绪,然而三言两语之后,却又推拒。
皇帝颇为无奈,若是对着这般美貌绝伦的少女也不能改变心意,怕是其他的就更没有希望了。
他咳了一声,方欲再言,却见他二弟魏王起身,道:“皇兄,苏渔小姐确是难得的佳人。不瞒皇兄,臣弟前几日到苏侯府上做客的时候,便已对苏渔小姐一见钟情,不想今日竟有缘分,于皇嫂的生辰宴上再见。臣弟自从初见,便对苏渔小姐日夜思慕、念念难忘。今日臣弟便厚着脸皮向皇兄求个恩典,请将苏渔小姐赐予臣弟吧。”
苏渔微微闭上眼睛,她实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那个噩梦里齐孝然如何惨死在血泊之中、自己又是如何被他逼得用瓷片划伤了脸,那些画面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胸口却难以自抑地剧烈起伏着。
皇帝摇头笑道:“二弟,你府上的美人还不够多吗?”
魏王笑道:“皇兄教训得是,但皇兄不知,臣弟府上的女人,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苏渔小姐沉鱼落雁、丽质天成,臣弟若能有幸得到苏渔小姐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情愿将府中所有孺人、美人、姬妾一并逐出,只余嫡妃和侧妃二人足矣。求皇兄疼爱,全了臣弟这一片真心吧。”
皇帝听他言辞诚恳,又看了楚王一眼,微微有些无奈,道:“罢了,难得你这风流浪子,也有动了真情的时候。只要这孩子也情愿,朕应你所求便是。”
皇后听出他言中之意,向苏渔道:“孩子,你可愿意做魏王殿下的妾室吗?”
《楚王成亲是什么》第5章 豪赌(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