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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不会骗她,他的性子,要么说,要么不说,不会含含糊糊给她编个理由搪塞。可李煦要怎么应对,钟华甄着实有些想不透。大司马武营三万人驻扎在西郊不远,太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来得及向别人借兵。她从前不在京城长大,也不知具体到底发生什么。唯一的结果,也只有李煦是胜者。钟华甄回自己屋子,让南夫人帮她换身衣服。去东宫一趟着实疲倦,应付李煦本久不是一件普通事。南夫人连忙帮她松了束胸,见到雪白肌肤上的红痕时,心疼道:“再这样下去,怕是会伤身子。”“没什么大事,”钟华甄慢慢松了口气,穿上里衣,“最近总嗅不得太重的味道,在东宫时差点就吐了出来。”也只能庆幸她的身体一向差,暂时露不了马脚。南夫人给她换上套宽松的衣服,又披上大氅说:“世子今天出去匆忙,虽没人同长公主说,但长公主若是问起,这也瞒不了。”钟华甄颔首道:“我会和母亲说,刚好有事找她。”她顿了顿,拢住大氅问:“南夫人,若我在京城再待一月,之后再去饶郡喝药,你觉如何?”钟华甄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就算是一个月后,也才不到三月。南夫人犹豫一会儿,像是也有些摸不清。孩子自然是月份越小打,对身子越好,拖得久了,就难办得多。但钟华甄身份特殊,比起贸然喝药,精心准备一个月,看起来确实要好上许多。“世子最好还是尽早,这事难以说准。”钟华甄叹了一声,即便她再怎么想早,李煦不让她离开,她也走不了。他今天那副样子,肯定有事瞒着她。“世子记得昨天装药的香囊放哪了吗?”南夫人突然想起件事,“老奴今天在屋子里翻找半天,没见掉哪了,问昨天进过屋的小厮婢女,都说没见过。”钟华甄身体差,从小就佩戴药香囊,里边装养身补体的药,药气养身。昨天更衣换下后没注意放什么地方,南夫人找到现在都没发现。“可能不小心落别处了,”钟华没放心上,“重做一个便是。”南夫人又有些心疼:“那可是世子从小带到大的。”钟华甄离开东宫没多久,李煦便让侍卫去秘密请几位大人过来。寝殿中气氛有些压抑,郑总管前来奉茶时轻手轻脚,不敢打扰。张相是太子外祖父,礼座一旁,其余几位大人对面而坐,伺候的太监婢女都退了下去。李煦脸俊神朗,披一件外袍,受伤的手收于袖口之下,隐隐露出一截白纱布,他面色沉稳,道:“本宫对外宣称受了重伤,不能外出走动,剩下之事,就有劳诸位多费心。”房中几个大臣平日都是端方持重之士,受太子敬重,听他的话便起身回礼道不辱使命。李煦抬手让他们坐下,说:“今日不必拘谨,回去坐着吧。”他们谢恩,坐了回去。翰林学士许几勋看了眼张相,出言问:“以殿下武艺之高,因何缘故会在妓坊那种龙蛇混杂之处受伤。”他们来之时便有人把来龙去脉说清,太子在习武一事上天赋极高,教武的将军都说他握剑便知剑性,天纵奇才,没道理会被发现受伤。李煦道:“大司马昨晚在妓坊处理事务,本宫探查到军事布防,正打算离开时,掉了身上物件,被人发现刺伤。本宫想不如顺势一掷,让郑家这段时日的目光盯紧东宫。”“殿下此举有些冒险,”张相开了口,“大司马非鲁莽易欺之辈。”“大司马疑心最重,”李煦清楚,“他筹谋多年,小心谨慎,东宫没有任何异动,反而会让他起疑心。他知道我们扛不住,会向外请兵,青州过远,救不了近火,此时向豫州求兵,大抵会被拦信,故对守门的侍卫要多加防备。”张相与大司马同朝为官几十年,也算了解大司马的想法,知道李煦所说并没有错。京城底下能点出来用的兵士不过五千,应对西郊三万精兵吃力不讨好。“这不难,”张相恭敬回,“老臣前段时间离京吊唁好友,特地暗中派人以尉迟老将军的名义去豫州请于刺史调兵两万,于岩于刺史是刚正之人,早年起便立志报效朝廷,这些年虽病痛缠身的,可如果知道京城有难,会为殿下解难。”“豫州不远,无论何时调兵遣将都太过明显,有被发现的可能,不如让他们先盯住东宫动静探动静,”李煦靠着床,语气平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旁的参政刘章和开口:“大司马发妻早逝,他尤其疼爱长子郑将军,有什么给什么,但郑将军那伤势,应该是救不回来了,这不乏是个好时机。”
《初笺免费》第5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