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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玉正愧疚于今日照应不周累他受伤,恨不得能把背后的人拖出来千刀万剔地活活手刃,但眼下并无头绪,他心里虽想着总要一查到底,这时反而不对周继戎提及这事徒添不快。
眼下看着周继戎那憋屈得难受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发软,轻声劝慰道:“总有找回场子来的时候。”
与周小王爷记仇的心性,这场子自然不悄白庭玉来说也是早晚要找回来的。
他这样一说也没有多大的宽慰作用,周继戎觉着脸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老子不高兴!”
他说话的语气四平八稳,可白庭玉还是从其中听出点儿委屈,似乎也还有那么点儿老子不高兴快来顺毛的意思。
白庭玉想了想,要说大道理这位心里其实都有数,倒用不着旁人来开解。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周继戎的胳膊,轻声道:“疼么?”
白庭玉语气里的柔软倒是很能够安抚周继戎的情绪,让他稍稍愉悦了一些,眯了眼满不在乎地道:“一点小伤而已,包都不用包!”
这时已是夏初时节,衣服本就轻薄。白庭玉隔着衣料摸了摸,果然没有摸到绷带的。
那时候他去料理收束安抚那群劫后余生的民众,再加上人多眼九,他现在是外放的将领,而旁边一众周继戎的亲随,他也不好硬要往跟前凑去做这些贴身的琐事。而且周继戎也不想声张此事,连军医都没唤,臂上的伤是让方真草草处理的。
白庭玉当下疏通头就微微皱了起来:“方真做不来细致活,平时毛手毛脚粗心大意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也敢胡弄,反了他了……我看看!”
“是老子让他不用包的……”周继戎道,然而看到白庭玉神色中的担忧之色,微微一顿,只得把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难道地服软顺从了一回,点了点下巴道:“你想看就看吧……”不过最后还是嘀嘀咕咕又补了一句:“……真的只是小伤,就跟被树枝划了一下差不多……”
白庭玉也不理会他说什么,执意要亲眼看一看,伸手便解开他的领口,又住下扯了扯,让受伤的胳膊露了出来。
那伤口自然比被树枝划了一下要严重,但也就是口子长了些,深倒不太深,也没有伤到筋骨,算是皮肉伤。此时血已经凝住,看起来就是长长一道血痂。
在战场上其实这种根本连伤都算不上,周继戎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可一想到他被这一箭划伤时的情形,白庭玉便愧疚自责不忆,若是自己再警惕一些,也不至于一时疏失之下让人有机可乘。
他这时也顾不上问周继戎疼不疼了,以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伸出手来在伤口边沿轻轻地按了按。
周继戎不由自主地住旁边缩了缩,却引得白庭玉立即停了手,哑声道:“疼?我手重了?”
周继戎倒没觉得有多疼,反而是白庭玉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反而碰得他有些痒。他刚想解释,可一抬头却被白庭玉微蹙着眉头满是不舍和担心的眼睛巴巴地注视着,那本是羽毛拂过一般的细微痒意就得了味,成了小猫抓心似的奇异酥麻,挠得他心里生些蠢蠢欲动的别样念头出来。
白庭玉还悬着手想摸又不敢摸之时,便被周继戎伸手捉住了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户头上拉了下来。接着也不放开,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拿手指在他手腕上捏来捏去的捏着玩,一面以一种堪称心平气和的口气道:“没事,不疼。”
他在这片刻之间心思转了不知多少个弯,然而口气和神色都镇定得很,白庭玉也就没有发觉他的心不在焉或者说是心怀鬼胎,眼光在他肩上留连,仍是懊恼:“……这恐怕要留疤了……”
“男子汉大丈夫,留疤就留疤,有个屁大不了!”周继戎随口就答道,话刚出口中突地又改了主意,转过话头道:“不过老子身上不容易长疤,从前那些小伤到现在都快瞧不出来了,不信你可以看看。”
他这提议引得白庭玉有些意动,但又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妥当,迟疑着笑了一笑道:“不留疤最好。”
“看看嘛?”周继戎自然不会轻易就体念,继续不动声色地劝诱道:“老子去年背上划的那一刀,现在大约都快要瞧不出来了,你帮老子看看?”
白庭玉对他的事情向来最是上心不过,当下急道:“你去年受过伤?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继戎不易党棍的语塞了一下,含糊其词道:“老子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从前的事……你到底看不看?!”
白庭玉到底是关心则乱,也顾不上去想周继戎那般记恨的心眼,真要挨了一刀,那还不得死死记着,想了想终究心里在头还是放不下,又见周继戎一付敢说不就炸毛给你瞧的架式,只得连忙答应道:“好好好,先别恼,我又没说不看,我看看就是了……”
当下道了声得罪,便伸手来解了他余下的衣襟。
周继戎心下暗暗得意,面上却不好明目张胆地显露出来,生生憋出一付似笑非笑的模样。好在白庭玉低着头没有看到。
有他十分配合,很快就把外袍全脱了下来,连中衣也腿了一半,把上半身光溜溜地露了出来。
不留疤这一点他倒没有吹牛,他身上虽带着旧伤,不过痕迹都较为浅淡,也没有那种皮肉纠结扭曲的疤痕。虽然他受伤时白庭玉不一定都在场,然而对于他受过什么伤却都是记在心里的,这时两相对照,果然早些年的伤连个印子都找不到了。
《霸道的意思》第17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