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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渔把一根木头竖起来,他双手抡起斧子举过头顶,背后的肌肉像一波浪似的,啪的一声,木头被劈成了两半:我老婆也来了。他说,又摆了根木头在桩子上。
说话的人有些羡慕:还没孩子吧?真好,晚上有人抱着睡觉。
梁渔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其实话很少,圈里他这个咖位的也不需要多会说话,再说梁渔是出了名的以麻会友,牌桌上只需要会说吃碰杠胡就行。
许惊蛰找来的时候,就梁渔一个人还在劈柴,他那边的木头已经下去一半了,另一半都是码得整整齐齐已经劈好了的。
老远梁渔就看到了许惊蛰,他扔了斧子,摘下手套,一脚踩在桩子上,等人走过来。
饿不饿?许惊蛰问,他拿出碗,里面是金灿灿的油炸糕,梁渔去洗了手回来,掰开一看,里面是糯米裹着豆馅,非常香。
许惊蛰看着没劈的木头,又在那心疼:这些都得劈完?
梁渔在往嘴里塞油炸糕,他抹了下唇边粘到的碎屑,两指捻了捻,说:这几天劈完吧,得在这儿拍半年呢,拍到冬天还有别的活干。
许惊蛰最多陪到年底,他们这边到时候进度多少也不好确定,恶劣天气下拍戏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之前乔真桥有一部电影在非洲拍的,正好夏季遇到了水牛大迁徙,整个剧组被迫停了两个月,梁渔当时都有错觉自己快成非洲难民了。
他不说这些,同行的许惊蛰也是清楚的,拍电影就是这样,成本高时间长,当然回报率摆在那儿,真金白银,院线票房这些直观都能体现,历史上因为成本巨大,而拖垮一家影视公司的电影不在少数,像梁渔现在拍的这类片子,只是演员吃点苦,不需要什么太多特效,环境有天然优势的已经算好的了。
林酌与这几天就一直在四处取景,他比许惊蛰他们来得还早,已经完全融入当地,没有半点隔阂。
梁渔是真的干了大半天的活,饿坏了,他一口气把油炸糕全吃了,还喝完了许惊蛰带来的蓝莓汁,他问许惊蛰是不是秦婉找他了。
她问我要不要露个脸。许惊蛰有些犹豫,我露脸的话,我现在也得开始干活吧?
梁渔看他一眼,说:你能演城里被调来的小会计,我见过这边林场的会计,没那么糙。
许惊蛰笑起来,问:剧本里有这角色?
梁渔:林酌与经常临时改剧本,乱加角色,你现场看几次就知道了。
导演摄像组在忙,演员也在忙,谁也顾不到谁那边,秦婉做制片倒是有这经验,待了几天,确定合同没什么问题,他们开机的证都齐了,当地政府民众也对他们的工作表达了支持,便要走了。
我过阵子还得回来。她走的那天其他几个演员也正好到,秦婉特意找了许惊蛰说话,要是林导让你客串什么角色你就来和我说,我给张漫拟合同。
许惊蛰嘴上答应了好,心里还是比较无所谓的,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谁知道呢。
而且相比他会不会在电影里客串,梁渔才是他的关注重点。
漠河的夏季白昼能长达十六个小时,梁渔晚上9点多才干完活回来,他吃了饭,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
许惊蛰躺在他旁边,仔细看着他掌心里被磨出来的新的水泡。
别管了。梁渔闭着眼道,明天就破了。
许惊蛰哦了一声,梁渔就凑过来向他讨亲亲。
许惊蛰亲了他一下,心情有些复杂,他问:你都是怎么干这么重的活的,明明性子那么娇。
在许惊蛰看来,梁渔是真的很矛盾的一个人,明明容易生气,整天跟火燎了似的,情绪敏感,眼皮子浅得像个姑娘,娇得不行,但又是最能吃苦,最不怕累的。
他像山岳,像山岳上那一轮悄悄挂起的明月,又像黝黑的土地,和蜿蜒过的那一道清澈流溪。
梁渔嘟囔了一句:你说什么呢,我又没哭。
许惊蛰笑着抱住他脑袋,说我又没说你哭了。
两人一块睡着的时间许惊蛰没法确定,他只觉得才闭眼刚睁开,梁渔居然就已经起了,许惊蛰听到旁边模模糊糊的动静,下意识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5点都不到,漠河的天居然已经微微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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