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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和美儿成了好朋友,他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艾草上树掏鸟窝偷鸟蛋,摘野果,偷红薯,挖野菜,随时都带上美儿。他们在垃圾堆里找吃的,运气好的还可以捡到别人扔掉的旧衣服和旧鞋子,他们没有房子??住,就找了个桥洞,弄来一些人家不要的稻草铺在地上当床单和被子。艾草现在过着流浪乞丐般的日子,就这样她和流浪狗在这里一待就是两个多月。
转眼间冬天到了,天逐渐的变冷了,垃圾堆的吃的也不好找了,艾草年轻可以一时半会儿能抵挡饥饿寒冷。可那只叫美儿的老狗却受不了,它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成天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每况愈下,气如游丝,这次真的快不行了。艾草心里也明白,美儿它很有可能就挨不过这个冬天。
“美儿,快吃吧?你吃点东西就好了。”艾草拿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吃的往流浪狗嘴边送。
流浪狗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紧闭着双眼没有理她,艾草摸了摸它的身体,身体冰冷僵硬,再用手一触感受不到半点气息。艾草忽然紧张起来,大声呼唤着“美儿……”,无论艾草怎样呼喊,流浪狗再也没有睁开它的那双眼睛,艾草知道,美儿是受不了寒冷已经死了,就像她的爸爸那样,去了另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心想着她的好朋友美儿,忽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现在她又变成了一个人,想到了这里,她觉得很独孤,于是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她从垃圾堆里找到一个硬质的木棒,就在她们住的桥洞附近,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她将美儿埋在那里,然后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整整的守了一个下午。
美儿死后,艾草就离开了那里,到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这天她出去找吃的,天出奇的冷,路上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雪,走了一会儿,雪下大了,寒风就像无数把小刀在艾草的脸上划着。她把身上扯了扯,往身上裹得更严实了,接着她微弯着腰低着头举步维艰的走在风雨雪中。
寒风萧萧,大雪纷飞,艾草是实在是受不住继续往前走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间屋子,她喜出望外加快了步子,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荒废的破庙。
在风雪交加的环境下,能有个破庙避一避,对艾草来说还是很幸运的,她毫不犹豫的躲了进去。一进屋她对着冻僵了的小手吹了口气,接着用手揉了揉冰冷的脸蛋,感觉比之前暖和多了。
忽然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除了一些破砖块,其他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心想着等雪停了再出去找点吃的……
可惜天公不作美,这雪一下就是整整的一天一夜,,艾草整晚都没睡,一晚上又冷又饿的。她饿得实在是快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跑出去一看空旷的地上铺满了白茫茫的雪,雪下得反而比之前更大了。
她实在是饥饿难耐,一把抓起地上的雪直接就往口里送,随即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强忍着冰冷硬是咽了下去,就在她咽下第一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抽泣了一下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接着俯下身子,趴在地上,抓起地上的雪,一口又一口的往肚里吞下去……
艾草靠着破庙某一处的墙角蜷缩成一团,虽然避雪,但风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还是会四处寻找着,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缝隙,它就会趁机钻进来。
寒风迅速破门而入,冷得她瑟瑟发抖。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喃喃自语:“我不能就这样被冻死了,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下去。”
艾草的脸色发紫,她的手被冻住了,脚也冻住了,破烂的衣服完全包裹不住一丝的温暖。她紧紧的蜷缩在一团,身体冻得像铁板一样的冰冷坚硬,她被冻哭了。
艾草饿得迷迷糊糊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的脸越来越惨白了,身体越来越僵硬了,模模糊糊的看见了爸爸正微笑着正向她走来,爸爸还是那般和蔼可亲,温柔地叫着“草儿,”,她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用低沉的声音喊着“爸爸……”
艾草的声音越来越低,鼻息也越来越弱了,她又冷又饿,终于忍不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雪终于停了,一位姓覃的老奶奶途经这里,她见有一处破庙便走进去歇息。原本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一会儿的,无意中发现艾草昏倒在地,刚开始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个死人。她慢慢上前靠近蹲下身体,用她那长满皱纹的手在艾草鼻子间一触,发现还有气息。她摸了摸艾草冰冷的脸,能感觉到是一个快要被冻死的人。她看着挺可怜的,于是想着给她暖暖身子,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找了一些可以生火??的东西放在艾草附近,点燃打火机生了一团火。然后在艾草身边蹲坐了下去,解开自己的大棉袄连同艾草一起紧紧的裹住,还握着她的小手,时不时的给她吹气,不停的搓揉着身体。
覃奶奶六十多岁了,无儿无女。自己在镇上租了一间屋子,靠捡一点废品卖钱为生,老伴在两年前也去世了,也是一个极为可怜的单身老人,这次回老家是特意来祭拜老伴的。
覃奶奶试着想把她给叫醒,她一边给她搓着手,一边喊着,“醒醒孩子,快醒醒孩子,”覃奶奶见她仍然没有反应,她加快了速度使劲儿的用力搓着,过了一会儿,艾草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覃奶奶见她醒了,开心的笑了。随后叫来了村里的人帮忙把艾草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等艾草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的第一眼就是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上软软的暖暖的好舒服,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暖和的床了,她缓缓的起身,扫视一下四周,自己在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堆放着很多废品。虽然会看起来有点杂乱,但还是打理都井井有条。
覃奶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她坐在床边很是慈祥,用颤抖的手托着碗温柔的说,“孩子,你醒了,快吃吧?”
艾草接过碗,双手捧着,直接就往嘴里送。她的舌头刚碰到米粥,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下意识的把舌头缩了回去。原来米粥是太烫的原因,她对着米粥吹了几口气,埋着头又继续,这次她先是小喝了一口,觉得还是有点烫,想吐出来却又不舍得吐,硬是强忍着烫咽了下去。
“小心点,很烫的,你慢点吃,慢点吃,”老奶奶微笑着,用手温柔的把趴在艾草前额上的头发给扒了扒。
她很久都没吃过东西了,一口气吃光了碗里的米粥,喝完后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吃光后这才注视到老奶奶除了慈祥还很平易近人,头发虽然花白了,但梳理得很好,没有一丝凌乱。脸上虽然也布满了皱纹,但仍然可以看出老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心想着,“这么好心的奶奶,又是坏人吗?”艾草忽然想到了之前的坏人,她害怕的蜷缩在一起,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不是草木》第28章 我一定要活下去(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