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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合单脚站立在戴巧姐的头顶处,一手指天,一手举在胸口,五指微张,瞧见我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傲然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在这样的鬼地方,我比外面要强大十倍呢。我能够迷惑这些没有思维的家伙一分钟,你们快点找到出口,要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白合的话语让我立刻醒悟过来,紧紧攥着剩下的那一点儿朱砂,眯着眼睛巡视,开始寻找已经走移开去的生门缝隙,幸运的是我眸子中的那枚符文虽然在开始缓慢地淡去,但是却依旧有效,于是我很快,又瞧见了左边十米处的亮光。
我拉着戴巧姐就往那儿跑,而这女人还惊奇地看着头顶上的白合,朝我大声问道:"这就是你养的那鬼灵?"
法螺道场之中,连这些纸灵都能够拟形,白合自然能够入得戴巧姐的眼中,她早就知道了白合的存在,还劝我不要玩火,不过此刻瞧见这个美兮兮的小娘子,却又多了几分羡慕。白合浮于空中,勉力维持,而周边的那些阴灵则一副迷茫的模样,仿佛瞧不见我们——这是当初杨大侉子在省钢二车间里面给白合炼就的法子,专司魅惑,此刻却也有了用场。
白合出场,得立大功,得意洋洋,遇到戴巧姐惊奇的目光,顿时傲娇地说道:"瞎看什么呢,人家才不是这家伙养的鬼灵,我只不过是没房子住,暂居他这儿,现在是还房租罢了。"
我不理会两人的争吵,快步走到这生门之前,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再次洒下了朱砂,那粉末化作一阵风,朝着前方卷去,果然又勾勒出了一处不规则的大门来。
大门如镜,而这一回,黑袍人没有再出现在这缺口,但我瞧见了另外一个带着京剧面具的男人,白脸曹操,抓着一把苗刀守在这儿。
我这边一打开缺口,那人的目光正好从别处收敛回来,与我相遇,然后寒光一闪,流露出了一股凶悍莫名的光芒。
他举起了手中雪亮的苗刀,横刀立马,扼守其间,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晓得此乃唯一的一线生机,紧紧抓着了手中的小宝剑,感觉小肚子里一股热烈蕴积,就好像爆炸了一般。
我身似流星,脚一蹬,整个人就化作了一团风,与那家伙撞到了一起。
铮!
小宝剑与雪亮苗刀对撞,我感觉到了一股巨力袭来,手腕一阵酥麻。然而与此同时,先前一直宛如毒蛇般游走在我绍的冷气却骤然收敛,我没有停顿,那小宝剑宛如流水,连抹带挑,朝着这个家伙的下阴处鼓捣而去。
我打得凶悍,出招又阴损得很,招招致命,那个带着白脸曹操面具的男人有些猝不及防,三两招之后,连连后退。
绍那带着田野泥土芬芳的气息传入鼻中,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脱离险境,重回现实,然而我并没有因此有多高兴,那个莫名其妙的法螺道场,让科考队中我最熟悉的两个人就此殒命,无论是消无声息就已经死去的张知青,还是慷慨而别的小鲁,他们都是我记忆组成的一部分,有着我难以割舍的情感所在,他们的死亡让我整颗心都沉浸在无尽的悲恸之中,一咬牙,恨不得跟敌人同归于尽。
这打法,何止是拼命三郎,简直就是拼命十八郎,白脸曹操有点儿扛不住了,一边后退,一边朝着旁边大声招呼道:"毛爷,老八,平哥,那个小疯子跑出来了,凶得很,你们谁过来帮一下!"
临阵厮杀,最忌怯弱与分心,而此人却是两样都占了,自然不得好下场,我瞧见戴巧姐突然出现在他的后方,飞起一脚来,这人反应迅速,扭身躲开,然而刚刚一回头来,我却把小宝剑送到了他的心脏那里。
白脸曹操身子猛然一震,一双眼睛瞪得硕大,几乎都要挤出来,接着像蛮牛一样,剧烈地扭动着。
我在巫山学校,学的都是军中一击必杀之术,哪里还容他再生事端,于是错身上前,将他给紧紧抵住,后面的戴巧姐也扑了上来,将拼死反抗的他给紧紧控住。剧烈的挣扎让这白脸曹操失去大量的生命力,而我插在他胸口处的小宝剑则将心脏搅成了碎肉,他吐着血,不甘地说道:"我王光琦"
他纵有千般豪言壮语,结果却都淹没在了喷涌而出的鲜血之中,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去。
将此人给捅倒在地,我才有闲情打量左右,只见我们正身处于村口不远处的土路上面,不远处摆着一个香案,有人端坐于后,双腿跪地,轻声念诵着,而旁边则有两个垂髫少女,手持碗口大的海螺,无声地吹着,而在路口那儿,围着七八个家伙,为首的正是黑袍人毛旻阳。
白脸曹操一声喊,立刻有人转了过来,遥遥围住我们,不过还是有人堵在了路口,在他们的对面,还有三个人,正在与其对峙。
在我与白脸曹操交手的时候,所有人都朝着我们这边看来,也有人朝着这边赶,然而当白脸曹操被我果断地捅死倒地的时候,跑过来的人却反而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为首的黑袍人。
安内必先攘外,黑袍人没有理会我们这边,而是朝着村外的三人拱手说道:"三位,我再说一遍,法螺道场在此办事,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海涵,不过现在,希望能够回避一下,以后定当酬报"
村外三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干瘦汉子,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还有一个虽然穿着常服,但却挽着一个道髻,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岁。能够让手段毒辣的黑袍人如此相待,说明对方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不过法螺道场的这般礼遇,对方却并不在意,只见那干瘦汉子嘿然笑道:"大路不平众人铲,这儿都死了人,自然不是小事,有什么情况,无妨说来,我们适逢其会,做个见证也好。"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让黑袍人一阵火大,特别是那干瘦汉子如此好事,这让他顿时就愤怒起来,喊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好,好,我法螺道场门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号来。"
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这气派若是常人,也就吓着了,然而那干瘦汉子夷然不惧,一步踏前,傲然说道:"巴东万三,这是我徒弟赵中华,而这位道兄,是"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那道人却上前抱拳说道:"武当方离,见过诸位,瞧见这阵势,原来是江湖上久闻大名的法螺道场吧,既然碰上了,倒是要跟诸位讨教一番。"
这道人话语温和,然而平淡之中,却有着一股刚烈之气,而他的名号一报出来,虽然这些法螺道场的人都戴着面具,但是却有人抽了一口凉气。我也有些惊喜,因为这武当乃三丰道人之道场,曾经也是顶级的修行门派,虽然这些年来逐渐没落,并不如茅山、龙虎山和青城山盛名,但是就内丹派来说,却是一流。三人依次报上名号,还待说几句场面话,突然间那黑袍人手一挥,旁边几人立刻动了,朝着这三人围了上去。
旁人都朝着前方冲去,而黑袍人却双脚一蹬,如一只夜蝙蝠,朝着我们这边横扑而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利苍古墓之中的收获,那三个半路杀出的多事者再可恶,也终究不是他的目的,而外人介入,更应该速战速决,所以他才让手下的人挡住来客,尽力将我给拿下。
黑袍人乃法螺道场供奉堂的高手,当初孙老师曾言不如他,而我则根本打不过状态良好的孙老师,双方并不是一个等级的角色,结果似乎不言而喻,然而就在此人袭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不断地闪过了张知青和小鲁的脸。
他们欢笑的脸、平静的脸,痛苦的脸和哀伤的脸,无数的音容笑貌充斥在了我的脑海里,鲜活无比,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因为某一个缘故,因为我的原因,他们都躺倒在了这个亲人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山村里。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我的脑海如火在烧,心中却似铁坚硬,仇恨将我全身的潜力都给激发出来,面对着黑袍人横空袭来,小宝剑在手,我不避不退,反而朝着对方大步冲去。
啊
一声厉喊,两人错身而过,我瞧见了黑袍人那骷髅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了诧异的面容。也对,或许在他的想法中,我应该是往后退,或者往旁边仓惶闪避才对,然而我却偏偏硬着头皮往前冲锋,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而就是这样的差池,使得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我给击败,然而就在回身而来的时候,那个挽着道髻的武当山道士却接过了他的攻势,嘿然笑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来,我方离与你一战!"
这话儿刚刚说完,我这"小孩子"的小宝剑,就扎在了法螺道场的一个家伙后背上,狠心一拉,喷出的鲜血瞬间就将我的脸给染红。
宛如恶魔一般。
《苗疆道事陈志程结局》青盲年代 第六十一章 半路杀出三个程咬金(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