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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的美,后知后觉的痛。“走吧。”我阻止了林阳即将按下喇叭的手。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发了疯地和林阳一一细数纪朗和我的过往。他陪着我胡闹,大约喝得也不少。我模模糊糊地听见他说什么:“明明是我和她先认识的。”我不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大抵是一段伤情的过去。我也不多问,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着同他说:“你看,爱情就是这样。没有缘分的人,出场或早或晚都没什么用。”林阳笑着同我举了举手里的酒瓶子,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愈发地勾人。我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他眼里闪过震惊,下意识要推开我,却在一瞬之后反客为主。空气灼热,酒气在暖黄的灯光下变得模糊,事情开始失控。“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吗。”林阳冲撞的动作又深又重,带着一丝我无法分辨的情绪。似恨,似醋,似怜惜。我无暇顾及,在罪恶的□□里沉沦。那种酥麻震颤到灵魂都想要尖叫的感觉,是我在纪朗那里从来不曾有过的。因为那人,是一个连在床上都温柔极了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醒来的时候,林阳已经不在了,床头只有一张写了“对不起”的便签。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浮云冉冉。纪朗和我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明明曾经我们那样美好。那个星空下抱着吉他对我唱歌的少年,他眼里的爱意都是假的吗?双向出轨,并且对象是各自的至交好友。或许,该说对不起的那人是我,毕竟林阳无辜,我不该将他牵扯进来。晚上,林阳来的时候似乎很开心。吃饭的时候,我同他说了我要离开的事情。“为什么?”他放下筷子,变了脸色。“没什么,在你这儿打扰了太久了,一直住着也不是办法。”我给他夹了一块儿排骨,笑得大方。这段混乱的四角关系里,林阳本该是个干干净净的局外人。是我的错。他并不动碗里的东西,沉了声:“我不介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在这京港城,我林家并不比纪家差,我不是不能养你。”我没有说话。无论纪朗还是林阳,他们都想把我当作金丝雀来养。可我有手有脚,本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是爱上纪朗的那几年,我好像失去了自己。他给我编织了一场温暖安全的幻梦,却又亲手将它打破,徒留梦醒之后的我惶然无措。虚构的温柔比残酷的真实还要伤人。“我向医院申请了休假,我想出去走走。”上学的时候就很想去旅行,谁知道一毕业就结了婚,蹉跎这么久,也该去找找自己了。“我陪你去。”“我想一个人去。”他迟疑了很久,缓缓道了一声好。第二天,我便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京港城。我去了很多地方,在烟雨江南里住过青瓦茅堂,在苍山洱海下闻过馨兰馥草,在一望无垠的大漠里见过浩瀚星空,在皑皑雪山中看过日照金山。可可西里的烈风,九曲黄河的咆哮,六朝古都的恢弘。最后,我从布达拉宫下来,躺在纳木错的岸边,听着耳畔呼啸而过风声和鸟鸣,眼睛里瓦蓝平静的天空和白云变得渺远,渐渐失焦。我开始缺氧。三个月来,我的灵魂一直在流浪,终于抵达尽头。“舟舟。”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纪朗的声音。我想,我一定是因为高反烧糊涂了脑子,产生了错觉。破局九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清冷的白色,输液瓶里的液体正通过透明的管子一点一滴地注入我的静脉。“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朝着一旁的护士询问。“咦,你醒了。姑娘,你高反得很严重,而且你怀孕了知不知道,前三个月最危险了,你竟然敢来我们西藏。”“你老公也真是的,还好,他及时发现送你来的。”怀孕?老公?我难以置信,一时心乱如麻。我怎么会怀孕,三个月,我的脑海蓦然浮现林阳的一双桃花眼。那么,送我来的“老公”是谁呢,是他吗半晌,我怔怔地问:“我老公在哪里?”护士叹了口气,“他在隔壁病房呢,烧得比你还厉害,也不知道怎么把你抱到医院来的。”“唉,小姑娘,你去哪儿”我慌忙拔了针头,跑进了隔壁病房。病床上眉头紧锁的那张脸,不是林阳,是纪朗。我在他的床边坐了很久。我不明白纪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阿月身边吗?
《扶七集》第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