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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因为这样反而吵醒了他就不好了。他的视线继续下落,对准了那头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奶金色头发。送葬人的前额盖着厚厚的刘海,稍长的发丝在他的山根处交叉穿过,平时就连眉毛都很少露出来。但是现在,这厚厚的发帘随着他不设防的歪头动作滑落了一半,露出了一边的眉睫,以及一小块光洁的额头皮肤。没有破体而出的源石,也没有伤疤或者病变的痕迹,它健康得足以令人嫉妒。继续下移视线,看到的就是微微颤动的金色睫羽,略微挑起的眼尾带着刚刚被浴室水汽熏出的水红色,让他素日冷硬的形象柔软了不少。明明是以炎客的视角描述“他”观察“自己”的剧情,送葬人阅读的目光却变得躲躲闪闪起来。在屏幕上每看几行,他都要警觉地借着被褥和手机的遮挡抬起眼,随着锡兰描写的视线变化去观察睡在另一边的炎客。视线最先也是落在头顶。炎客的头顶上没有光圈,因此视线的落点是一支十分醒目的黑色长角。他的角即使在萨卡兹族里也算是很罕见的那种,不对称,其中一边特别长,另一边却只有小拇指指节那么短而且有两枚。送葬人曾经疑心过是矿石病带来的身体异变,就像是干员艾丝黛尔头部两侧矿石病导致的角质突变那样,然而在阅读了他本人提交的资料之后却发现那上面写着“天生的”。他的视线继续下落,看到了有些粗硬的蓝黑色发丝。炎客似乎对自己的发型没什么讲究,鬓发长了就往后耙一耙,露出鬓角处生着矿石的淡褐色皮肤。披散在前额和鼻梁上的乱发总是左支右窜,似乎是为了遮住下面骇人的伤疤,特意从后脑梳上来的。继续下移视线……送葬人移不下去了。落入视线的不止是黑蝴蝶般颤动的睫羽,还有未被睫羽遮挡的,一对闪闪发光的亮橙色虹膜。炎客醒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被夹在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尴尬得简直要凝固了。他为什么还醒着?现在应该已经凌晨一点了吧?炎客和送葬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这么想。他们就像是两个傻乎乎蹲在战壕里对峙的士兵,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好吧敌怎么还不动。“你在……”“怎么了?”完了,撞句,这下更尴尬了。好在年长几岁还是有优势的。炎客随手按灭了他贴着枕头莹莹发光的手机,同时飞快地瞟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数字:“一点三十二分了,明天还要尽快回罗德岛复命,快睡。”他说到最后带了些命令的语气,似乎是当年做佣兵队长养成的习惯。眼看着他就要翻身过去。“等一会儿。”送葬人脱口而出,“我有个问题想问您。”他甚至下意识地用上了敬称,语气更是好奇学生般的诚恳。炎客皱着眉又把自己翻了回来:“什么事能比睡觉重要?”送葬人尝试着组织词句,很慢很慢地说:“有一种感觉……我想询问您的看法。我能理解事实,但无法理解旁人赋予它的意义,所以我很难具体地描述这种感觉。我只能向您描述被它依附的一些事实。这种时候我的心脏比平时跳动得更快,呼吸频率上升,同时感受到四肢间歇性地难以发力。我的视线会下意识地追随某一特定个体的行为,关注他的外貌和细微动作。在神经末梢的刺激趋于相同的情况下,有关特定个体的信息在我的脑中无法形成清晰的主次概念,并且会被我不分优先级地记忆很久。”这个傻子,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送葬人一席话尽,炎客在心里暗暗地想。天知道送葬人是怎么把一系列寡淡朴素的医学词汇和心理学词汇连缀得这么撩人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他招牌式的迷惑表情——眼角和嘴角微微下垂,显出一种无辜的孩子气,就像他每次在罗德岛基建里被踮起脚的博士强行揉头时那样。于是炎客随口回答道:“啊,这不就是心动吗?”“这就是心动吗?”得到了答案的送葬人将头埋了下去,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咀嚼出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黑暗里响起了很轻很轻的一声“谢谢”。炎客对此不以为意,因为脱离了手机之后,困意也在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他一头栽倒在酒店标间不那么柔软的枕头里,比送葬人更早地睡熟了。(tbc)恋爱大体上都是无法估计的方式【上】“我真傻,真的。”夜莺双眼无神地说:“我早该在发现他写自己的r向同人那时候就醒悟过来,他根本就是个深柜,深柜啊……”
《明日方舟炎葬lofter》第28章(第1/1页)